“噗嗤!”匕首深深刺入刺客肩胛!刺客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动作一滞。安陵容趁机翻身,拔出匕首,又要刺下!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窗外竟又无声无息地掠入一道黑影!速度更快,动作更轻,如同暗夜的幽灵!这后来的黑影目标明确,直扑与安陵容缠斗的刺客,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剑已如毒蛇吐信,刺向刺客后心!
第一个刺客惊觉,想要回身格挡,却已来不及。“嗤”的一声轻响,短剑透胸而过!刺客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软软倒下,没了声息。
后来的黑影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安陵容,低喝一声:“走!”
声音低沉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有些耳熟!
安陵容脑中一片空白,任由那人拉着,踉跄着冲向窗户。就在他们即将翻窗而出时,殿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容妃娘娘!”
是巡夜的侍卫被惊动了!
“走!”后来的黑影毫不犹豫,揽住安陵容的腰,带着她如同没有重量般跃出窗外,几个起落,已隐入殿旁茂密的花木阴影中。身后,景阳宫方向,火光晃动,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安陵容被那人挟着,在黑暗中飞檐走壁,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夜风呼啸着刮过脸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那人身上淡淡的、清冽的皂角气息。她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是谁?是谁要杀她?又是谁救了她?这后来的黑影,声音如此耳熟……
片刻,那人带着她落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废弃已久的宫院墙角,将她轻轻放下。这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显然是冷宫附近无人问津的角落。
“在此等候,莫要出声,莫要点火。”那人低声快速吩咐一句,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安陵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入手是冰凉的、带着夜露湿气的衣料。她抬起头,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和黯淡的月光,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深邃冷静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你是谁?为何救我?”她声音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巨大的疑问。
那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沉。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掰开她抓住衣袖的手指,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今夜之事,忘掉。想活命,就回景阳宫,什么也别说。有人问起,只说受了惊吓,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安陵容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掌心被匕首割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脖颈上被掐过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但都比不上心头的惊涛骇浪。
刺杀!灭口!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到底是谁?为何要救她?他的声音,她一定在哪里听过!可偏偏想不起来!
远处,景阳宫方向的喧嚣声渐渐逼近,火把的光亮朝这边移动。安陵容猛地惊醒,挣扎着爬起来。她不能留在这里!必须立刻回去!按照那黑衣人所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受了惊吓!
她撕下一截裙摆,胡乱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有火光和人声的方向跑去。
“救命……有刺客……救命啊!”她一边跑,一边用尽全力,发出凄厉的尖叫。
很快,她被搜寻的侍卫发现。当火把的光芒照亮她惨白如纸、衣衫不整、满手鲜血的模样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容妃娘娘!快!保护娘娘!”侍卫首领惊呼,立刻让人将她团团护住。
安陵容“惊魂未定”、“语无伦次”,只反复说着“有黑衣人……要杀我……好多血……”,然后“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
她被抬回景阳宫。整个宫殿已经灯火通明,乱作一团。皇后的銮驾几乎与她前后脚赶到,同来的还有闻讯赶来的端妃、齐妃等人。太医被匆匆召来,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安陵容被安置在榻上,太医诊脉,说是惊吓过度,心神涣散,开了安神压惊的汤药。皇后坐在床前,面色铁青,眼神凌厉如刀,扫过殿内每一个宫人。
“一群废物!竟让刺客潜入宫中,惊扰妃嫔,要你们何用!”皇后怒斥,声音冰冷,“给本宫彻查!宫中所有侍卫、太监、宫女,一一盘问!今夜值守景阳宫的,全部拿下,交慎刑司严审!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皇后娘娘息怒,”端妃在一旁柔声劝道,“当务之急,是让容妃妹妹好生静养。此事发生在景阳宫,又值深夜,刺客目标明确,恐怕……是冲着容妃妹妹,或是她腹中龙胎来的。需得加派人手,严加防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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