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郭家武馆正堂
寅时三刻,晨光初透,将镂空雕花的窗棂映成金色的蛛网。
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郭渊肃立在堂中青石方砖上,身形挺拔如松。
他缓缓抬起双掌,武罡在掌心流转,凝出澹澹的金色波纹,空气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龙吟之声,震得梁上悬着的武德昌隆匾额微微颤动。
父亲,混元功第三重关隘坚如磐石。
他收势凝气,眉宇间带着几分困惑,指尖一缕金色罡气如游丝般缠绕,闭门造车终非正道,孩儿想效仿古人游历破境。
郭擎天端坐紫檀太师椅,指尖轻叩扶手,每一次叩击都让桉上青瓷茶盏嗡嗡作响:说人话。
往南疆押镖。郭渊迎上父亲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三日前南域商会八百里加急送来求救信,他们的镖队在毒瘴谷遭劫,现场留有这个——
一枚漆黑铁牌被重重拍在桉上,牌面蚀刻的九头蛇纹狰狞可怖,蛇眼中隐隐流动的血色光泽,竟与顾辰玉简中描述的煞气同源。
铁牌触桉的瞬间,堂中烛火齐齐暗了一瞬。
郭擎天童孔骤缩,指节捏得发白。
十五年前山神庙血战的画面再度涌现——
漫天飞雪中,那个与他并肩而战的挚友顾天行,最后回望时决绝的眼神。
他忽然朗声大笑,声震屋瓦:
好!男儿志在四方!雷动!
虬髯大汉应声而入,铁塔般的身形将门外晨光完全遮挡,腰间佩刀与铁甲相撞,发出铿锵之声。
点八个老兄弟,陪少主去南疆见见世面。
郭擎天掷出枚玄铁虎符,符上刻着的猛虎在光影流转间仿佛随时会扑出,顺便查查哪路毛贼,敢动我郭家护送的镖。
南疆·毒龙岭
正午的烈日被浓密瘴气滤成惨绿的光,湿热的气息如实质般缠绕在林间。
奇异的毒花在腐木暗处散发着妖艳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腐朽气息。
郭少侠小心!
老镖师惊呼声中,七道缠绕毒瘴的身影从腐木后扑出,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光泽,刀锋划破空气时带起刺鼻的腥风。
郭渊足尖在镖车辕木上轻轻一点,武罡在周身凝成金钟虚影。
数十根毒针撞上气墙,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他反手挥出未出鞘的长刀,罡气化作七道金色游龙,精准地直取敌首。
铛啷——
七恶首领的弯刀应声断成三截,胸前铁牌碎裂落地。
郭渊靴尖轻挑残牌,瞥见内侧刻着的编号,与父亲密档中黑煞宗死士的编号制式完全一致。
那编号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垢。
留活口!
他旋身如电,五指成爪擒向最后那名匪徒。对方却突然口喷黑血,身体剧烈抽搐着倒下——齿间早藏好剧毒蜡丸。
雷叔蹲身查验尸体,粗粝的手指在死者耳后摸索,终于发现一个极小的骷髅印记:
是黑煞宗驯养的,任务失败必自绝。
他沉声补充,这印记,与十五年前那些杀手身上的如出一辙。
江北·金沙渡
黄昏的余晖将浑浊的江水染成血色,浪涛拍打着朽坏的码头木桩。
一个衣衫褴褛的渔家老汉跪在泥泞中,枯瘦的手指深深抓进泥土:
水寨抢了三十名童男童女,说要献祭给河神...
郭渊凝视着江心盘旋的乌鸦群,突然并指如剑,划向翻涌的水面。
武罡切入江流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水下暗藏铁索机关,隐约可见森然白骨缠绕其间。
当夜子时,他孤身踏浪而行。
武罡在足底凝成莲花虚影,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阵法节点上。
寨门守卫尚未发声,已被罡气凝成的细针封住穴道,僵立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石像。
混元——开山!
拳风轰碎祭坛的刹那,他看见黑袍祭司腰间闪过赤铜光泽。
那枚令牌的纹路,与顾辰玉佩的缺角完全吻合,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不祥的血色。
令牌边缘刻着的古篆,与他怀中那半部《太虚剑典》的字体同出一源。
江南·听雨楼
细雨敲打着青黛色瓦片,在檐角挂起珠帘。
龙井茶的清香在雅间内氤氲不散,窗外秦淮河上的画舫若隐若现。
郭少侠连破三桩大案,江湖上都赞您小武罡
茶博士躬身递上碧螺春,青瓷杯底与紫砂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他袖口无意间露出半截竹节标记——
这是特制的联络暗号,竹节上的刻痕显示这是最高级别的密探。
郭渊以杯盖轻拨茶叶,在梨花木桌案上蘸水写下九头蛇三字。
侍立的茶童立即上前擦拭,指尖在字上重重点过,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水痕——这是约定好的紧急会面信号。
深夜驿馆,窗棂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如同夜枭啼鸣。
来人卸下斗笠,露出日间那茶博士的面容:
查清了,黑煞宗江南分舵藏在漕帮盐船里。
这是舵主画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