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泽边缘,一处被重重幻阵和毒藤掩盖的废弃矿坑入口前。
郭渊周身混元武罡鼓荡,面对那扇以千年玄铁混合阴煞之金铸造、足有半尺厚的巨大栅栏门。
他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气,拳锋之上金白光芒凝聚到极致,随即如同火山爆发般悍然轰出!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那号称能抵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玄铁栅栏,竟被这纯粹霸道的罡气硬生生轰得扭曲、变形。
最终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彻底破碎出一个大洞!
一股混合着血腥、霉烂、排泄物和绝望气息的腐臭味道,如同实质般从洞内汹涌而出,令人闻之欲呕。
郭渊面不改色,罡气在周身形成薄薄的气罩,率先踏入洞内。
洞壁上稀疏插着几支燃烧着惨绿色火焰的火把,光线昏黄摇曳,勉强照亮了内部景象。
只见数百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几乎辨不出人形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牲畜般蜷缩在冰冷的岩壁下。
眼神空洞麻木,只有听到巨响时,才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多少恐惧,仿佛早已习惯了各种灾难降临。
“都别怕!抬起头来!”
郭渊运足武罡,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空旷的矿洞内隆隆回荡,震得岩壁簌簌落灰。
“黑煞宗那些杂碎,看守你们的那些畜生,已经被我们灭了!
你们……自由了!”
“自由”二字,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
矿洞内先是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每个人都仿佛在消化这完全无法理解的信息。
随即,如同连锁反应,窃窃私语声、压抑的啜泣声、难以置信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爆发出混乱的骚动。
一个须发皆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几乎站立不稳的老者,用尽力气颤巍巍地扶着岩壁站起来。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郭渊,嘴唇哆嗦着:
“真…真的?那些…那些魔鬼…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
一个清越平和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顾辰缓步走入,他掌心托着一团柔和而明亮、不带丝毫刺眼之感的青色光球——并非简单的照明术,而是蕴含着精纯生机的道剑灵力。
光球缓缓升空,如同一个小太阳,将矿洞内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也照亮了那一张张写满苦难、此刻却渐渐焕发出名为“希望”光芒的脸庞。
青光所过之处,仿佛带着灵性,精准地掠过那些矿工手脚上沉重的、刻着禁灵符文的玄铁镣铐。
“咔嚓…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连成一片,所有镣铐的锁芯在同一时间被精纯的剑气从内部摧毁,沉重的枷锁纷纷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诸位受苦了。”
顾辰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安抚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在下顾辰,这是舍弟郭渊。
黑水泽黑煞宗分舵,已被我二人铲除,此地再无人能囚禁、奴役你们。”
短暂的寂静后,是如山崩海啸般的嚎啕大哭与喜极而泣。
多少年的绝望,在这一刻化为滚烫的泪水。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最多只有十四五岁、同样瘦弱不堪的少年。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顾辰和郭渊面前,磕头如捣蒜,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仙师!求求你们!救救我爹!
他…他和其他一些仙师,被关在最里面…最里面的‘血矿坑’…已经…已经快不行了!”
少年手指颤抖地指向矿洞深处一条更加幽暗、散发着浓烈不祥气息的岔道。
郭渊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少年,触及那皮包骨的手臂,心中怒火更炽:
“别跪!带路!”
在少年的引领下,兄弟二人穿过三道散发着阴寒煞气的禁制光幕(已被郭渊随手破去)。
眼前出现的场景,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郭渊和心志坚定的顾辰,也感到一阵寒意直冲顶门,随即便是滔天的愤怒!
这是一个比外部矿洞大了数倍的空间,岩壁上插着更多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火把。
数十个形容枯瘦、几乎不成人形的修士,被手臂粗细、刻满吸灵符文的黑色铁链穿透锁骨或琵琶骨,如同牲口般锁在冰冷的岩壁上。
他们气息微弱,眼神涣散,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恐怖伤痕。
而在洞穴正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三丈、深不见底的血池!
池中粘稠暗红的血水不断翻滚,冒着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浓烈的怨煞之气,池面上方弥漫着诡异的猩红雾气。
“以生人精血、魂魄怨气…滋养矿石,催生‘血魂矿’…”
顾辰眼中寒光如万载冰泉,一字一顿,“好…狠…毒…的…手…段!”
他认出,这是一种早已被正道严禁的、惨无人道的邪道采矿法,以修士或武者的生命和灵魂为燃料,催化出蕴含特殊阴邪能量的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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