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京市机场时,正是午后。透过舷窗往下看,整座城市像被精巧匠人缩小的积木模型,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流如织,汇成一条条闪烁的光河。阳光慷慨地泼洒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玻璃幕墙反射出的光芒刺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沈君泽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太清楚,经过在海岛那场直白又热烈的官宣,此刻机场外的记者恐怕早已排起了长龙,只等着捕捉他们同框的第一画面。
“别怕。”墨晔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像冬日里的暖炉,瞬间驱散了他指尖的凉意,“我让人都安排好了。”
果然,当两人走VIP通道时,预想中闪光灯的洪流、记者们簇拥的喧嚣都没有出现。墨晔的助理陈默早已等候在通道出口,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严谨得像块经过精心打磨的钢板。“小墨总,车在侧门等着。”他微微躬身,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极快地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仿佛只是看到了再平常不过的景象。
穿过僻静的员工通道,侧门处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车窗贴着最深色的防爆膜,将车内的动静严严实实地隔绝开来。
陈默拉开后座车门,墨晔先侧身护着沈君泽坐进去,自己才跟着上车。车门“咔嗒”一声关上的瞬间,外界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车厢内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脚踩上去悄无声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是墨晔惯用的那款车载香氛,让沈君泽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记者都打发了?”墨晔靠在真皮座椅背上,随手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锁骨,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嗯,”陈默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汇报道,“按您的吩咐,安排了另一辆车从正门走,引开了大部分记者,剩下几个想蹲点的,也已经清场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网上已经炸开了,#墨晔沈君泽同回京市# 这个词条刚冲上热搜第一,讨论量涨得很快。”
沈君泽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果然看到热搜榜几乎被他们的名字霸屏。点进词条,里面是几张角度刁钻的机场偷拍照——大概是漏网的记者躲在角落拍的,照片里,墨晔正微微低头跟他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而他微微仰着头,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唇角的弧度都带着藏不住的雀跃。评论区里一片祝福的声音,“锁死这对”“百年好合”的留言刷得飞快,偶尔夹杂着几条质疑的评论,也很快被淹没在祝福的海洋里。
“别总看手机。”墨晔伸手将他的手机抽走,随手塞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累了就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沈君泽确实有些乏了。连日来的情绪起伏,从被诬陷的委屈到真相大白的释然,再到确认心意的悸动,加上几个小时的飞行劳顿,让他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他往墨晔身边靠了靠,头轻轻枕在对方肩上,闻到那熟悉的、让人心安的雪松香,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墨晔低头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鼻尖因为刚睡醒有些泛红,嘴唇抿成一个乖巧的弧度,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猫。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缕垂在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前排的陈默从后视镜里瞥见这一幕,极其自然地转回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车平稳地开了大约一个小时,最终驶入一片闹中取静的别墅区。雕花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郁郁葱葱的园林,几株名贵的玉兰树正开得热闹,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中央的喷泉喷出晶莹的水花,在空气中折射出小小的彩虹,远处有一栋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尖顶的设计搭配着落地长窗,像极了童话里的城堡。
沈君泽被停车的轻微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全然陌生的环境,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这是……”
“我家。”墨晔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先住这儿,省得被记者堵在你家楼下。”
沈君泽愣了一下,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去他家?这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墨晔不由分说地拉了下来。“别紧张,就是借你个地方住几天。”墨晔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家大得很,房间多的是,住得开。”
沈君泽被他半拖半拽地走进主宅,刚穿过雕花繁复的玄关,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他像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墨晔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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