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缀满晨露的香草,漫过流淌着奶与蜜的河流,将整片园地浸在温润的光晕里。园中的每一片叶子都闪着细碎的光,每一朵花都托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浮动着草药与果实的香气,连风拂过树枝的声音都带着圣洁的回响。
在这里住着一群小天使,他们有着柔软的羽翼,羽翼的颜色像初升的朝霞,或是雨后的晴空。他们每天的工作是引渡那些刚刚离开尘世的善魂——这些灵魂带着淡淡的白光,温顺地跟着小天使穿过云雾,去往天主许诺的乐园。在小天使们单纯的世界里,万物都泾渭分明:善与恶像白昼与黑夜,绝无交融的可能。而园中央那棵分别善恶树,更是他们从诞生起就被严令禁止触碰的存在。
天主的声音仿佛还在风中回荡:“园中各样的果子,你们可以随意吃,那生命树和各样树上的果子,都赐给你们作食物。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们不可吃,因为你们吃的日子必定死。”
小天使们都是天主最忠诚的信徒,他们的翅膀从不会掠过那棵树的阴影,目光也从不会在那些诱人的果子上多做停留。
这天清晨,一个名叫艾琳的小天使正扇动着粉白色的翅膀,焦急地在园中穿梭。她的金色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嘴里不停念叨着:“泽菲尔,泽菲尔,你在哪里呢?”
她要找的泽菲尔,是伊甸园里最惹人注目的小天使。此刻他正倚在生命树粗壮的根系间小睡,微卷的金色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覆满青苔的树根上,发梢泛着被阳光吻过的蜜糖色光泽,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他光洁的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透着新生婴儿般的娇嫩,仿佛用指尖一碰就会留下痕迹,脸颊泛着淡淡的粉晕,像被晨露浸润过的花瓣。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像蝶翼般轻轻覆在眼睑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小巧挺直,鼻尖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稚气的灵动。嘴唇是天然的淡粉色,唇线柔和,此刻正微微嘟着,仿佛在梦中也含着一缕清甜的气息。背后收拢的羽翼是柔和的珍珠白,边缘泛着淡淡的虹光,羽毛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偶尔有一两片生命树的嫩叶落在上面,更衬得那羽翼纯净无瑕。
“泽菲尔!”艾琳的呼唤穿过枝叶,轻轻落在他耳边。
泽菲尔缓缓睁开眼睛,一对粉水晶般的眸子瞬间亮起,像盛满了晨露的宝石,瞳孔周围泛着一圈浅浅的金光,蒙着层未散的水汽,扑闪扑闪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带着刚睡醒的迷蒙与茫然。他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背后的羽翼轻轻展开又收拢,羽毛上的嫩叶随之飘落,露出羽翼下精致的肩胛骨轮廓。“我在这里,艾琳。”他的声音像清泉流过鹅卵石,带着几分慵懒的清澈,尾音微微上扬,透着孩子气的软糯。
艾琳急匆匆地飞到他面前,翅膀因为急促的飞行微微颤抖:“泽菲尔,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啊?”
泽菲尔眨了眨眼,粉水晶般的眸子里写满疑惑,他微微歪过头,金色的发丝滑落在肩头,更显得那张脸纯真无邪:“昨天?我去引渡善魂了啊,像往常一样。”他记得很清楚,昨天的善魂是一位慈祥的老妇人,灵魂的白光格外温暖。
“可你闯祸了!”艾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脸上写满焦急,“你昨天没有按时把善魂引渡回乐园,大天使长知道后非常生气,他已经命人四处找你了,说要带你去见他!”
泽菲尔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番话,头顶忽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两个身着银白圣衣的天使从天而降,他们的羽翼宽大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泽菲尔,跟我们走。”其中一个天使开口,声音沉稳如磐石,不带丝毫情绪。
泽菲尔看着他们严肃的神情,粉水晶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却还是顺从地站起身。他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草屑,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艾琳在一旁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天使一左一右,带着泽菲尔扇动翅膀,朝着大天使长所在的圣所飞去。飞行中,泽菲尔珍珠白的羽翼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那张纯真的脸庞上,染上了名为“困惑”的情绪。
生命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叹息。
圣所内弥漫着沉静的光晕,穹顶垂下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大天使长纯白的长袍上。他端坐于圣座之上,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垂落,眉眼间带着超越凡俗的威严,周身萦绕的圣光让空气都仿佛凝固着肃穆。
看着两位天使将泽菲尔带到面前,大天使长的目光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泽菲尔低垂着头,金色的卷发遮住了半张脸,珍珠白的羽翼因紧张微微收拢,粉水晶般的眸子藏着怯意,却依旧清澈得像未被触碰的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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