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海风,少了盛夏的燥热,多了几分爽朗的凉意,吹过盐田,带来收获的气息。结晶池中,新一茬的“白玉盐”如同秋霜覆地,洁白晶莹,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钻石般的光芒。修复后的盐田不仅恢复了产能,更因扩建部分的陆续投产,总体产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随着第一批按照贡盐标准精心筛选、封装的三千担“白玉盐”被皇家使者验收、启运北上,林家与云湛等待已久的回报,也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零散的售盐收入,而是来自朝廷国库,有着明确分账比例的贡盐专款。扣除各项成本、打点以及林氏家族公账的提留,属于云湛个人分成的部分,依然是一个令人目眩的数字。
当林薇薇亲自将厚厚一叠全国通兑的龙头银票,以及几口装满雪花纹银的结实木箱,送到云湛那处僻静小院时,连早有心理准备的云湛,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银票的面额从五十两到一千两不等,合计三万七千两。而那几口沉甸甸的木箱里,则是五千两便于零用的官铸足色纹银。
总计四万二千两白银!
这笔钱,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一个七品县令的年俸不过四十五两左右,京中一座中等规模、位置尚可的三进宅院,售价也不过千余两。四万两千两,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跻身富家翁之列,过上锦衣玉食、仆从如云的生活,甚至能在地方上置办下不小的产业。
这是云湛穿越以来,真正拥有的第一笔庞大财富,完全由他支配的财富。不再是林家给予的薪俸、赏赐或临时调拨的资源,而是基于契约、凭其才智与功劳挣来的“第一桶金”。
老葛和石头看着满桌满箱的银票和耀眼的白银,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们这辈子,连同祖祖辈辈,怕是都没见过、甚至没想象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的样子。
赵德柱还算沉稳些,但喉结也剧烈地滚动了几下,看向云湛的目光更加复杂,敬畏之中,也夹杂着一丝灼热——跟随这样一位能点石成金、且慷慨(云湛许诺过他们厚赏)的主家,前途岂可限量?
林薇薇将账目清单递给云湛,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云先生,这是第一批贡盐结算后,您应得的分成,请核对。父亲说了,日后每批贡盐及外销‘白玉盐’之利,皆会按此例,准时与先生结算。”
云湛接过清单,迅速扫了一眼,账目清晰,分毫无误。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对林薇薇拱手道:“有劳小姐亲自送来。林家主信守承诺,云某感佩。”
“先生应得的。”林薇薇摆摆手,随即正色道,“不过,财帛动人心。先生骤然得此巨款,还需妥善处置。若有需要,府中钱庄、库房,皆可为先生提供存放之便,或代为营运生息。”
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林家的某种关切(或者说,希望将这笔资金继续留在林家体系内运作的试探)。
云湛微微一笑:“多谢小姐好意。云某自有计较,暂时无需劳烦府上。”
林薇薇也不勉强,又闲谈几句盐田近况,便告辞离去。
院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小院内,只剩下云湛和他最初的几位班底,以及那堆散发着金属与油墨特殊气味的财富。
“先……先生,这……这么多钱,咱……咱放哪儿啊?”石头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还粘在银箱上。
老葛也搓着手,又是兴奋又是惶恐。
云湛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桌边,拿起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纸质坚韧,纹路清晰,朱红印章透着一股权威。又拈起一锭十两的官银,入手沉实,边缘的铸纹清晰可辨。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这笔财富的重量。
四万二千两……很多吗?对于个人享受而言,确实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他立刻摆脱所有物质层面的困扰。
但他要的,远不止于此。
这笔钱,在他眼中,不是终点,而是杠杆,是种子,是启动更庞大计划的初始燃料。
如何用这笔钱,撬动更大的未来?
他需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于林家体系之外的资金池和运作渠道。钱放在库里,只会发霉。必须让钱流动起来,生钱,同时转化为实际的资源、人脉和技术积累。
首先,是安全存放与基本保障。他示意赵德柱关上银箱。
“德柱,老葛,石头。”云湛转过身,看向三人,“这些银钱,是我们共同努力所得。我曾说过,盐田之利,人人有份。”
他从银票中数出几张,又打开一口银箱,取出部分银锭。
“这里是两千两银票,五百两现银。”云湛将钱分成三份,推到三人面前,“德柱,你擅调度,负伤不退,当居首功,这一千两,是你的。老葛,石头,你们忠心勤勉,共历生死,各得五百两银票,一百五十两现银。其余参与护卫、劳作的兄弟,按功绩另行分赏,此事由德柱负责拟定名单,报我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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