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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堆中,“血屠”庞大的身躯被碎石半掩,暗红长袍破碎不堪,裸露出的蠕动肌肉上布满了焦黑的拳印、深可见骨的刀伤,以及最触目惊心的、从左肩斜劈至右腹的巨大星辰剑痕。剑痕处没有流血,反而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灼烧后的琉璃化质感,边缘隐隐有细碎的冰蓝星辉闪烁,阻止着其血肉的再生。他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浑浊的血眼紧闭,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能量核心被星辰之力严重侵蚀,暂时失去威胁。”“天眼”快速扫描后汇报,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若非王朗顾问最后那一剑……我们恐怕……”
众人心有余悸地点头。若非那石破天惊的一剑,此刻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们了。所有人看向王朗的目光,都带上了更深的敬畏与好奇。
“青囊”上前,翠绿色的生机灵息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渗透进“血屠”的伤口,并非治疗,而是进一步探查和封锁其残存的力量,防止其突然暴起或自毁。
“山魈”走到王朗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沉声道:“怎么样?”
“灵息耗尽了,需要时间恢复。”王朗声音有些沙哑,他收起青铜短剑,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空虚感。刚才“星枢令”自主爆发的那一剑,虽然威力惊天,但也几乎抽干了他作为载体的一切。
“先休息,我们轮流警戒。”“山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问关于那一剑的秘密,转而看向“天眼”,“核心区域情况如何?”
“天眼”调出探测数据,脸色依旧凝重:“‘血屠’的出现打断了仪式的一部分能量流转,但核心区域的邪能波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狂暴和不稳定了!空间扭曲指数正在急剧攀升!”
光屏上,代表“虚陵”核心区域的能量读数曲线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向上窜升,周围的空间褶皱图像也变得如同被揉搓的纸张,布满了裂痕般的纹路。
“他们在强行加速!”“山魈”脸色难看,“‘血屠’恐怕只是个拖延时间的弃子!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可是王朗他……”“青囊”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盘膝调息的王朗。
“我……可以。”王朗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挣扎着站起身。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每拖延一秒,仪式成功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他取出一支基地配给的高浓度能量补充剂注入静脉,一股暖流暂时缓解了身体的虚弱,但灵息的恢复依旧缓慢。
“走!”“山魈”不再犹豫,小队重新整队,留下“青囊”对“血屠”施加最后一道禁锢符箓后,再次朝着云雾深处进发。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灰黑色的云雾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十米,空气中弥漫的邪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冰冷的毒蛇,不断试图钻入众人的护体灵息。脚下的大地不再是冻土,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着的暗红色菌毯,踩上去发出“噗叽”的恶心声响,并不断释放出腐蚀性的酸性雾气。
“石盾”不得不持续维持着缩小范围的护盾,消耗巨大。“炎狼”的火焰在如此浓重的邪气环境下也受到了压制,威力大减。“灵雀”的侦查范围被压缩到了极限。
唯有王朗,虽然灵息枯竭,但“蝉蜕之息”带来的敏锐感知在此地反而显得尤为突出。他闭着眼睛,完全依靠灵息感知引路,如同在黑暗中拥有雷达,总能提前发现潜藏的能量陷阱和扭曲的空间褶皱,带领小队在危机四伏的菌毯上艰难穿行。
他的胸口,“星枢令”不再剧烈震颤,而是持续散发着温和却坚定的热量,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他指引着核心的方向。他能感觉到,令牌与前方那片混乱邪恶的能量源之间,存在着一种强烈的、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的奇异联系。
突然,王朗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
“前面……空间不对!”他声音凝重。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百米处,原本浓稠的灰黑云雾,竟然诡异地向内凹陷、旋转,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四十米的、不断扭曲波动的巨大旋涡!旋涡中心,并非一片黑暗,而是隐约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连通着另一个世界的暗紫色幽光!一股股更加精纯、也更加暴戾的邪能正从那旋涡中心喷涌而出!
“空间裂隙!他们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天眼”失声惊呼,手中的探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层级……无法估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仪式了,他们是在……强行撬动世界屏障!”
“阻止他们!”“山魈”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周身赤焰再次爆发,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等等!”王朗一把拉住他,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能硬闯!那裂隙周围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能量乱流足以撕碎一切!而且……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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