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金裁缝铺!”
谢殊实在走不动了,刚冲进城门,就一头栽进最近的一辆黄包车里。
老金裁缝铺离余冲良家不远,也就六七百米的模样,到时候直接走去便是。
他瘫倒在座椅上,看两侧日本宪兵的摩托车轰隆隆擦身而过。
刺目的车灯让谢殊忍不住眯起眼睛,不由道:
“鬼子着急投胎啊,大半夜往外窜什么?”
黄包车夫接话:
“有病呗,不知道还以为他爹丢了呢!”
谢殊认同:“确实有病。”
意见达成共识,两人不再讨论。
街道很安静,只能听见车夫的脚步声和远处渐渐消散的引擎声。
......
二十分钟后,谢殊在老金裁缝铺门口下车,翻出藏在角落里的两个空包。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
他熟练地翻进余冲良别墅,疯狂搜刮钱财,直到装满身上的黑包,还是没有停。
不是他想偷。
实在是钱不够。
赵家寨死抠,只肯给一百两黄金,但游击队一共收到六百两。
那五百两都是谢殊从自己兜里,硬生生抠出来的!
——那可是炸药钱啊!
所以.......
感谢余主任赞助,感谢大太太......感谢二太太......感谢......
谢殊一边默念,一边把金银首饰往第二个包里装,直到两个包都沉的勒手,这才遗憾离开。
走远后,他用布蒙住脸,又穿起一身草遮住身材,连夜跑遍全城当铺。
“你好,当东西。”
躺在床上的当铺老板一号:“.......”
躺在床上的当铺老板二号:“......”
躺在床上的当铺老板三号:“......”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同样的疑惑。
这坨草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喂??!
......
从此,沪上当铺圈就流传着一则关于草怪的传说。
谁家做了亏心事,在晚上就会被一坨形似鬼魅的绿草怪缠住,疯狂要求你以物品市场价去收购物品。
直到榨干你的全部钱财。
简直是可怕至极!
.......
凌晨一点半。
谢殊背着沉甸甸的黑包,高高兴兴的挖起坑。
最后将黑包埋进去。
小宝贝,晚上我就过来接你哦~
所有事情都完成,谢殊拍拍土,大摇大摆地走回真田公馆。
此时,真田幸树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人告诉这几个无足轻重的勤务兵。
谢殊就这么若无其事般回到卧室。
“咚——”
房门被关上。
睡觉。
......
第二天,早晨六点。
谢殊闭着眼睛起床,站在洗手间里刷牙。
“铃铃铃——”
楼下,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穿过洗手间的门传进谢殊耳朵。
心情不错,接一下吧。
谢殊边刷牙边往下走,在电话柜旁立住,顺手抄起听筒:
“喂?”
他嘴中含着泡沫,声音含糊不清。
电话另一边,铃木川语气冷静:
“中佐受伤了,现在在陆军医院,你收拾一些生活用品送过来。”
谢殊:“嗯。”
铃木川耳朵贴在听筒上,思考片刻补充道:“将真田伍长的东西也拿过来一些吧。”
万一找到时人还活着,没准能用的上,虽然几率很小。
谢殊沉默两秒:“我也要去陪床吗?”
铃木川:“你不用,东西送来就可以。”
谢殊继续问:“不用我陪床,那要真田幸树的东西做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两秒,随后声音变得警惕:
“......你是他什么人?”
谢殊走到厨房,将牙膏沫吐进水池,重新回来接电话。
这次,他的声音清晰起来:
“我是他本人。”
“......”
铃木川站在医院的电话机前,身体僵住。
大脑要死不活地转动两下。
再次卡住。
“......你说什么?”
谢殊低头扣了扣手指,耐心重复:“我是真田幸树本人。”
“你在干什么?!”
谢殊不耐烦:“我在刷牙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铃木川:“......”
难道城郊那条河连接着真田公馆浴室?
不能责怪他思想离奇。
谢殊接电话的行为简直比铃木川的大脑更离奇。
但是铃木川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大脑了。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决定亲自去看。
“你在别墅等我,我现在回去。”
“行。”
谢殊慢悠悠地将电话挂断,走上楼开始漱口。
......
十五分钟后。
铃木川看着眼前神清气爽的谢殊,目瞪口呆:
“你怎么回来的?!”
谢殊抱着面包乱啃:“走回来的。”
我是问这个吗?
铃木川也不跟他绕弯子了,径直问:“你是怎么从河里爬出来的,我记得你中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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