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恐怖的,从来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而是一个能随意定义“现实”,并强迫你接受这套“现实”的敌人。你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剧本里的一行文字。
第一百零一章 新剧本的第一幕
远坂凛的决断,果断而迅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矜持与骄傲,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一把拽住还处在宕机状态的卫宫士郎,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姿态,拖着他朝校门口狂奔而去。
“Archer!”
在跑动中,她头也不回地发出了指令。
红A心领神会,身影瞬间化作点点红光,进入了灵体状态。
另一边,被那股恐怖灵压压得单膝跪地的库·丘林,也收到了自己御主——巴泽特,通过令咒传来的紧急撤退命令。虽然那个女人并不在现场,但显然,她也通过某种共享感知,体会到了这份令人绝望的压力。
“切……怪物一样的家伙。”
库·丘林啐了一口,脸上充满了不甘与战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理事长办公室的方向,同样化作一道蓝色的光影,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所有“演员”的离场,那股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恐怖灵压,也如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理事长办公室里,叶枫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看着监控屏幕中,那两道仓皇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不错的决断力,远坂家的姑娘。”
他轻声自语,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放弃无谓的抵抗,选择最优解。比那个一根筋的红衣弓兵,要聪明得多。”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那个正被拖着跑,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红发少年身上。
卫宫士郎。
一个被“正义的伙伴”这个虚假理想所诅咒,一生都在追逐幻影的可悲之人。
一个继承了卫宫切嗣的理想,却没能继承其半分手段的,彻头彻尾的半吊子。
在原本的剧本里,他将在这天晚上,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然后在Lancer的追杀下,于绝境之中,偶然地,召唤出那位最强的剑之骑士。
“偶然?不,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
叶枫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所谓的偶然,不过是更高层次的必然,在低维世界里的一个投影罢了。”
卫宫士郎能召唤出Saber,并非运气。
而是因为他的体内,沉睡着那件独一无二的,与那位骑士王有着至深羁绊的圣遗物——阿瓦隆(Avalon)。
那把遗世独立的理想乡之鞘。
“卫宫切嗣,你将希望的种子,埋藏在了错误的土壤里,用错误的方式去浇灌,最终,只能结出扭曲而苦涩的果实。”
“但是现在,我来了。”
叶枫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我会帮你修正这个错误。我会让这颗种子,在最合适的时机,以最完美的方式,绽放出它本该有的,最耀眼的光芒。”
他不是在拯救卫宫士郎。
他只是在回收一个他剧本中,至关重要的女主角而已。
……
冬木市,卫宫宅。
当远坂凛拽着卫宫士郎,一路连滚带爬地冲进这座日式庭院的瞬间,两人同时感到浑身一轻。
那股一直悬在头顶,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压力,消失了。
就好像,从深海一万米,瞬间回到了阳光明媚的海滩上。
“哈……哈……哈……”
远坂凛双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她的红色外套,双马尾也因为剧烈的跑动而显得有些凌乱,再也不复之前那份优等生的从容。
而卫宫士郎,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红A与库·丘林的身影,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庭院的两侧,由灵体状态,重新凝聚成实体。
四个人,两组本该是敌人的Master与Servant,此刻,却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共处于同一屋檐下,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戒备。
“喂,小姑娘。”库·丘林扛着他的魔枪,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在远坂凛和卫宫士郎之间来回扫视,“现在怎么办?那个‘导演’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没下文了?”
“我怎么知道!”远坂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团麻。
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实力深不可测的搅局者。他不仅强行中止了战斗,还把所有人都“请”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的主人,卫宫士郎,看样子比她还要懵。
“卫宫同学!”远坂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卫宫士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那个‘五河士道’,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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