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诚听着儿子的评价,眼角又是一阵抽搐。
能让一州刺史佩戴的法器玉佩,在你眼里,就值二两银子?
“文儿,这东西……不能要。”丁守诚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烫手吗?”
丁文将玉佩放在手心,然后,当着丁守诚的面,五指,缓缓收拢。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如同捏碎一块饼干的声音响起。
那枚足以让无数低阶修士为之眼红,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官佩,就在丁文的手中,被轻描淡写地,捏成了最细微的,齑粉。
粉末,从他的指缝间,簌簌落下,被夜风一吹,便散得无影无踪。
仿佛,它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丁文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一些饼干渣。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父亲,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爹,你看,现在不就不烫手了?”
“……”
丁守诚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一辈子建立起来的,关于“权力”,“因果”,“人情世故”的认知,在儿子这种简单粗暴到极致的“物理解决法”面前,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是啊。
还有什么,比直接把麻烦的源头,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更简单,更有效的解决办法呢?
你跟我讲因果?
我直接把因果的线给你剪了。
你跟我讲权力?
我直接把权力的象征给你捏了。
丁守诚看着儿子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无比荒诞,却又无比踏实的感觉。
有这么一个儿子,好像……也不错?
天塌下来,他都能给你当被子盖。
“行了,爹,别琢磨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丁文打着哈欠,转身回屋,准备睡个回笼觉。
“对了,”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刚才那帮人,把门踹得更烂了。明天你记得,让他们背的账单上,再加一笔。”
说完,他关上了房门。
院子里,只留下丁守诚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门槛,又看了看儿子紧闭的房门,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哭笑不得的长叹。
罢了,罢了。
神仙的道理,我不懂。
但我丁守-诚的账本,一笔都不能少!
……
与此同时。
白羽城,城主府废墟。
仓皇逃回的李玄贞,正一脸惨白地,站在一片空地前。
他的面前,一面水镜,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水镜中,一个模糊不清,却带着无上威严的身影,缓缓浮现。
“玄贞,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身影的声音,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李玄贞的身体,猛地一颤,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头颅深深地埋在地上。
“启禀……启禀州牧大人!属下……属下无能!!”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与颤抖。
“属下……见到了那位前辈的家人,但……那位前辈,似乎不愿与我等有任何瓜葛。”
“我留下的那枚‘青云佩’,也被……也被前辈,当场……毁了。”
水镜中的身影,沉默了。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水镜中弥漫开来,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李玄贞匍匐在地,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
他知道,州牧大人,怒了。
那枚青云佩,是州牧大人的贴身之物,上面附有他的一缕神念。
玉佩被毁,就等于,那位前辈,当着州牧大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良久。
那股恐怖的威压,才缓缓散去。
水镜中的身影,发出了一声意味难明的轻叹。
“当场毁了……呵呵,好,很好。”
“不愧是……能一念抹杀六阶妖魔的存在。”
“这般性情,这般手段……本座,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玄贞,你听着。”
李玄贞的身体,猛地一震。
“从今日起,封锁白羽城,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南城丁家肉铺方圆十里,列为禁区,敢有擅闯者,杀无赦!”
“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要想。就当那位前辈,不存在。”
“静静地,等着。”
李玄贞愕然抬头:“大人,您的意思是……”
水镜中的身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
“这等人物,如天上之龙,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随意结交的?”
“强求,只会招来祸端。”
“但,龙,终究是要喝水的。”
“我们,只需要在他口渴的时候,将最甘甜的泉水,送到他的嘴边,就足够了。”
“他现在不喝,不代表,他永远不喝。”
“这天下,很快,就要乱了。到时候,由不得他,喝,还是不喝。”
水镜,缓缓消散。
只留下李玄贞一个人,跪在废墟之上,咀嚼着州牧大人那番意味深长的话,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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