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立刻收回手,赔笑道:“抱歉抱歉,我是陵光阁的侍从,来给马添点草料,没看清。”他说着,余光瞥见黑布包底部有几滴暗红色的印记,滴在地上,晕成了小团——是干了的血。
等林砚提着食盒回到院落时,天已经黑透了。沈逸尘正坐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拿着片黑色的羽毛——不是昨夜捡到的那片,而是新的,羽毛根部沾着点绿色的汁液,是“忘忧草”的汁液,能麻痹修士的灵力。
“少主,你从哪弄来的这片羽毛?”林砚放下食盒,走近一看,才发现羽毛旁边还放着个小小的纸团。
“刚才有人从窗外扔进来的。”沈逸尘拿起纸团,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明日出发,别带精锐弟子。”
林砚凑过来一看,脸色更白了:“这是谁写的?是提醒咱们,还是在威胁咱们?”
沈逸尘没说话,指尖捏着纸团,指腹能感觉到纸张粗糙的质感——这是山下杂货铺卖的粗纸,不是陵光阁用的宣纸。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亭台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看不见任何人影。
“别声张。”沈逸尘把纸团和羽毛收进袖袋,“明日出发时,就说我带精锐弟子容易打草惊蛇,只带你和两名普通弟子去——你去安排一下,找两个可靠的,别多问的。”
林砚点头,心里却满是疑问。神秘人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别带精锐弟子?是怕精锐弟子发现什么,还是担心他们会有危险?还有那片沾着忘忧草汁液的羽毛,到底是谁扔进来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沈逸尘刚收拾好包袱,就听见院外传来弟子的通报声:“少主,长老们在前厅等着,说要为你送行。”
沈逸尘整理了一下衣袍,将匕首藏在腰间,又摸了摸贴身的锦袋——里面是除妖令和“破符录”。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林砚已经带着两名弟子在院外等候,两人都是一身青色校服,神色平静,看不出异常。
“走吧。”沈逸尘开口,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长老们都坐在椅上,桌上摆着送行的酒。大长老见他进来,起身递过一杯酒:“逸尘,此去雾隐村,务必小心。这杯酒,祝你早日凯旋。”
沈逸尘接过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和除妖令上的气息一样!他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端着酒杯,没有喝。
“多谢大长老。”沈逸尘将酒杯放在桌上,“时辰不早,我该出发了,以免耽误行程。”
大长老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不喝酒,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一路保重。”
走出前厅,沈逸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三长老站在窗边,朝着他递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像是在让他小心。
沈逸尘心里一动,转身朝着山门走去。林砚和两名弟子跟在他身后,四人的脚步声在清晨的山道上响起,格外清晰。
走到山门处,沈逸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陵光阁的方向。白玉柱在晨光里泛着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像一幅安静的画。他想起昨夜神秘人的纸条,想起林砚看到的黑布包,想起卷轴上的“灵脉引”三个字,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趟雾隐村之行,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少主,怎么了?”林砚见他停下,忍不住问道。
沈逸尘摇摇头,收回目光,翻身上马。“出发。”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黑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朝着雾隐村的方向跑去。林砚和两名弟子也立刻上马,跟了上去。四匹马的蹄声在山道上回荡,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雾气里。
而此时的前厅里,大长老看着桌上那杯没喝的酒,轻轻叹了口气。三长老走过来,低声道:“他没喝。”
“我知道。”大长老拿起酒杯,将酒倒在地上,“他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三长老看着地上的酒液,沉默了片刻,从袖袋里拿出那封盖着狼头纹的信,重新打开。信上只有一句话:“沈逸尘若去雾隐村,灵脉归我,陵光阁归你。”
他攥紧信纸,指尖泛白。这趟雾隐村之行,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沈逸尘,就是那个被推出去的诱饵。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盟主握着陵光阁的把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逸尘走进那个张开的巨口。
雾气又浓了起来,将陵光阁慢慢裹住,像在掩盖这个秘密。而山道尽头,沈逸尘正骑着马,朝着雾隐村的方向前进,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只知道手里的匕首和“破符录”,是他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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