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场回沈府的路,比沈逸尘预想中热闹。路过灵脉堂时,弟子们会停下脚步拱手问好,眼神里带着真切的敬佩;就连之前总对他冷着脸的执法堂弟子,也会侧身让行,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敌意。阳光穿过陵光阁的飞檐,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沈逸尘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谢昭言,见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以前没来过陵光阁?”沈逸尘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谢昭言指尖轻轻划过路边雕刻着灵脉图腾的石柱,眼底带着笑意:“小时候跟着母亲来过一次,那时候年纪小,只记得这里的酒葫芦比家里的大,其他都忘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这柱子上的图腾倒是没怎么变。”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沈府门口。刚要推门,就见三个穿着深色法袍的长老从旁边的抄手游廊走出来,为首的是掌管玄门物资的赵长老,另外两个是负责弟子考核的孙长老和李长老——都是之前跟盟主走得近,却没被抓到实质把柄的人。
赵长老的目光先落在沈逸尘身上,又扫过谢昭言,眉头瞬间皱起:“沈少主,这位是?”
“他是谢昭言,我的朋友,这次揭穿盟主阴谋,他帮了不少忙。”沈逸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带他回府暂住,等后续事情安排好再做打算。”
孙长老突然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谢昭言:“朋友?沈少主怕是忘了,陵光阁有规矩,非玄门弟子不得入内,更别说住进水月轩旁边的澄心院了。这位谢公子看着面生,怕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散修吧?”
“散修怎么了?”谢昭言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不卑不亢,“之前盟主作乱,玄门弟子束手无策时,是我用破妄镜照出他的伪装;灵脉堂弟子被困暗窟,是我和沈少主一起救人。现在盟主倒台,各位长老不忙着整顿玄门,反而盯着我的身份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各位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长老脸色一沉,往前踏出半步,灵力不自觉地往外泄了些:“放肆!一个散修也敢在陵光阁对我们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现在就以‘擅闯玄门重地’的罪名,把你押去戒律堂!”
沈逸尘立刻挡在谢昭言身前,指尖凝聚起灵力,与李长老的灵力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嗡”声:“李长老,谢昭言是我的客人,也是玄门的恩人,你要动他,先过我这关。”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弟子,都在小声议论着。赵长老看了看周围的动静,知道再闹下去不好看,便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带着刁难:“沈少主,我们不是要针对谢公子,只是规矩不能破。若他真想留在陵光阁,就得按流程来——先通过弟子考核,证明自己的实力,再由三位以上长老担保,不然就算你是少主,也不能坏了玄门的规矩。”
谢昭言轻轻拉了拉沈逸尘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向赵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考核可以,不过在考核之前,我倒想问问赵长老,上个月玄门分发的灵脉结晶,为什么少了三成?还有孙长老,你书房里藏着的那株‘凝灵草’,是从雾隐村过渡灵脉附近挖来的吧?至于李长老……”
他话没说完,李长老突然厉声打断:“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藏过凝灵草!”
谢昭言从怀里摸出破妄镜,指尖注入一丝灵力,镜面瞬间泛起蓝光,照向三位长老。蓝光下,赵长老的袖袋里隐约显出几枚灵脉结晶的轮廓,孙长老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玉盒,盒里正是凝灵草的影子,而李长老的法袍下摆,还沾着雾隐村特有的褐色泥土——那是过渡灵脉附近才有的泥土。
周围的弟子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指着三位长老议论起来:“原来赵长老私藏了灵脉结晶!”“孙长老竟然偷挖凝灵草,那可是保护过渡灵脉的草药!”“李长老也去过雾隐村,说不定和盟主是一伙的!”
三位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赵长老慌忙把袖袋往后藏了藏,却还是被弟子们看得清清楚楚。孙长老攥紧了腰间的玉盒,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李长老则强装镇定,却不敢再看谢昭言手里的破妄镜:“你……你这镜子是邪物!专门用来造谣生事的!”
“破妄镜是玄门失传的法器,能辨真假、显真相,怎么就成邪物了?”谢昭言收起破妄镜,语气里带着嘲讽,“三位长老要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怕这面镜子?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戒律堂,让堂主用‘测心符’验一验,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位长老哪里敢去戒律堂,赵长老率先缓和语气:“谢公子误会了,灵脉结晶是我暂时替弟子们保管,忘了及时分发;孙长老的凝灵草,是他自己培育的,不是从雾隐村挖的;李长老去雾隐村,是为了查看灵脉情况,没别的意思。既然谢公子是沈少主的朋友,那暂住陵光阁也无妨,规矩的事,我们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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