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玄心城的城墙染成了金红色,砖缝里积着的旧尘被余晖镀上一层暖光,却压不住城门口那股紧绷的气氛。城楼上飘着的幡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肃清妖邪,灵脉归玄门”八个黑字用浓墨写就,边角还缀着银色的暗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沈逸尘勒住马缰绳,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上的纹路。他眯着眼看向城门口,只见两名守城修士正围着一个挑着货担的小贩,手里举着块巴掌大的“探灵镜”——镜面是暗银色的,边缘刻着细碎的符文,每扫过货担一次,镜面就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小贩被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掀开货担的布帘,里面不过是些供香和符纸,可修士还是反复查了三遍才放行。
“他们在查特殊灵息,尤其是破妄镜和青鸾信物的气息。”谢昭言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几乎贴在沈逸尘耳边。他飞快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用厚布裹了三层的破妄镜,之前在山林里躲过追杀时,镜面还沾着点泥土,此刻被体温焐得微热。谢昭言从袖袋里掏出张淡绿色的隐匿符,指尖捏着符角轻轻一捻,符纸立刻化作一缕轻烟,他抬手在破妄镜的位置扫过,那缕烟像是有生命似的,裹住布包,原本隐隐透出的银辉瞬间被压了下去,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普通”起来。
沈逸尘也趁着下马的间隙,悄悄把青鸾玉佩从布囊里掏出来。玉佩是母亲生前找工匠雕的,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此刻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微定了定。他弯腰系靴带时,飞快地把玉佩塞进靴筒内侧——那里贴着皮肤,既能藏住,又能随时感知到。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解下腰间的陵光阁少主令牌。令牌是纯银打造的,正面刻着“陵光”二字,背面是只展翅的青鸾,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故意把令牌捏在手里,朝着守城修士走过去。
“我是陵光阁沈逸尘,这位是我的随从,前来参加灵脉大会。”沈逸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世家少主的沉稳,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守城修士的目光立刻被令牌吸引过去,手里的探灵镜顿了顿。领头的修士穿着件玄色劲装,领口绣着盟主府的标志,他上前两步,目光在谢昭言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回沈逸尘的布囊上——那布囊鼓鼓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沈少主,盟主有令,所有进城人员都需查验灵息,还请您配合。”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却没半点退让的意思,手里的探灵镜已经对准了谢昭言的布包。
谢昭言立刻上前一步,笑着把自己的布包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是在递普通物件:“不过是些换洗衣物和路上吃的干粮,劳烦修士查验。我们家少主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厉害,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想早点去驿站歇着,免得耽误了明天见盟主的时辰。”他说话时,指尖悄悄在布包外层捏了捏——那里早就贴了张隐匿符,能遮住所有灵息,就算探灵镜扫过,也只会显示“无特殊灵息”。
探灵镜的光在布包上扫了一圈,果然只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没任何异常。领头的修士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沈逸尘的布囊,刚要抬手,旁边的修士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往沈逸尘手里的令牌瞟了瞟。领头的修士心里一动——陵光阁毕竟是玄门老牌世家,沈逸尘又是盟主重点“关照”的人,要是真查得太严,万一惹了麻烦,盟主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
“既然是沈少主,自然信得过。”领头的修士收起探灵镜,侧身让开道路,语气却多了几分提醒,“不过盟主特意吩咐了,您进城后最好先去驿站见他,说是有要事商议,可别错过了时辰。”
“知道了。”沈逸尘点头应下,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冷水——盟主刚让三长老在半路设埋伏,现在又急着召见,显然没安好心。他拉着谢昭言的手腕,快步走进城门,指尖能感觉到谢昭言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两人刚走出去几步,沈逸尘就压低声音:“我们先不去驿站,去青阳派的住处。之前李长老私下跟我说过,青阳派和问心宗有旧交,或许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谢昭言轻轻点头,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玄心城的主街很热闹,路边的小贩叫卖着糖葫芦、符纸和灵脉晶石,来往的行人大多是来参加灵脉大会的修士,穿着各色门派的服饰。可仔细看就会发现,每隔几十步,就有个穿着玄色劲装的人站在街角,看似在看热闹,眼神却一直在盯着来往的修士——显然是盟主的人在监视全城的动静。
青阳派的住处离城门不远,是座带着小院的青瓦房,院墙爬满了青藤,院门外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青阳别院”四个字。沈逸尘刚抬手要敲门,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布衫的小厮探出头来,眼睛飞快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到沈逸尘手里的令牌时,眼神一亮,立刻把门拉开,一把将他们拉了进去:“沈少主,谢公子,张长老在里面等你们好久了,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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