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凹槽中的蓝光骤然剧烈起伏,如同被狂风搅动的湖面。沈逸尘周身的青鸾虚影突然暴涨,羽翼展开近丈,淡蓝色的翎羽泛着锋利的寒光,却在半空中剧烈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崩解。他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忽青忽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融入灵源液体中,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不好!传承人的魂灵波动突然变得异常剧烈!”青禾长老脸色大变,快步上前,指尖凝聚起淡蓝色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向灵源液体表面,“记忆碎片的冲击比预想中猛烈数倍,他的意识正在被前世的记忆吞噬!”
苏轻语也立刻上前,眼中满是焦急:“长老,这该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
“只能用秘术暂时压制,却无法阻止。”青禾的目光紧紧锁住沈逸尘痛苦扭曲的脸,语气凝重,“前世记忆与今生意识的碰撞,本就是传承的必经之路。若是强行干预,只会让魂灵彻底紊乱,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簪,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鸾图案,正是青鸾族的镇族之宝——护魂簪。青禾将玉簪轻轻放在灵源凹槽边缘,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晦涩的咒语响起,护魂簪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与灵源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笼罩在沈逸尘周身,试图平复他紊乱的魂灵波动。
光幕落下的瞬间,沈逸尘剧烈颤抖的身体稍稍平复了些许,但眉宇间的痛苦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深沉,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挣脱的梦魇。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细碎的呻吟,含糊不清的音节从喉咙中溢出,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此刻的沈逸尘,意识正深陷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脑海,让他无法分辨何为现实,何为虚幻。
“凌渊兄,此去忘川泽凶险万分,不如再等些时日,待我整合玄门力量,与你一同前往。”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熟悉的亲切感。
沈逸尘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两道身影。左侧的男子身着玄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枚古朴的铜镜,面容俊朗,眼神温润,正是谢临渊——谢昭言的先祖。而右侧的男子,则身着与青禾长老相似的淡蓝色长裙,长发及腰,眉眼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英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鸾虚影,正是青鸾族百年前的族长,凌渊。
“临渊,不必了。”凌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洒脱,却又藏着难以察觉的沉重,“忘川泽下的邪祟封印松动,若不及时加固,用不了多久便会冲破封印,为祸两界。我青鸾族世代守护此地,此事理应由我前往。”
谢临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担忧:“可邪祟之力诡异莫测,你孤身前往,太过危险。不如我们约定,若你半月之内未能归来,我便带着玄门弟子前往支援,如何?”
凌渊转头看向谢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好!便依你所言。待我加固封印归来,便去玄心城找你,你可别忘了,要为我温一壶最烈的酒。”
“自然不会忘。”谢临渊也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凌渊的肩膀,“我在玄心城等你,不见不散。”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斩断。沈逸尘还未从这温馨的约定中回过神来,下一幅画面便接踵而至,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依旧是忘川泽,却不复之前的宁静。天空被浓郁的黑气笼罩,日月无光,大地开裂,无数狰狞的邪祟嘶吼着四处奔逃。凌渊手持一柄青鸾剑,剑身泛着耀眼的蓝光,正与一位身着玄门盟主服饰的男子激战。那男子面容阴鸷,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杀意,手中的长剑散发着与邪祟同源的黑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柳长风!你为何要背叛我们?”凌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伤痛,青鸾剑挡住对方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忘川泽封印松动,本是两界共同的危机,你却勾结邪祟,趁机夺取封印核心,你就不怕引来灭顶之灾吗?”
被称为柳长风的盟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灭顶之灾?只要能得到邪祟之力,我便能掌控两界,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凌渊,你和谢临渊那个蠢货,都太天真了!和平?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他话音刚落,便突然发力,长剑裹挟着浓郁的黑气,朝着凌渊的胸口刺去。凌渊猝不及防,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穿自己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青鸾纹路。
“不!”沈逸尘在黑暗中嘶吼,想要冲上前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凌渊低头看着胸前的长剑,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玄心城的方向,嘴唇微动,似乎在呼唤着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身体缓缓倒下,周身的青鸾虚影渐渐黯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