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泽的雾气被紧张的气氛染得愈发凝重,铅灰色的雾霭如同凝固的烟尘,压得人喘不过气。石屋后方的密林里,石碑周围已围聚了不少反抗者,他们手持法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雾气深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将石碑与谢昭言护在中央。魏坤的气息虽未逼近,却像一把悬顶之剑,让每个人的心都紧绷着。
谢昭言站在石碑前,玄色长袍在潮湿的风里微微飘动,指尖握着那枚从玄心城带出的玉佩——玉佩通体莹白,背面刻着与破妄镜同源的玄门符文,是谢家长辈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只说“危难时可寻先祖遗迹”。此刻,破妄镜在他掌心发烫,镜面金光与石碑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发出嗡嗡的共鸣,仿佛在催促着他揭开尘封千年的秘密。
“谢公子,魏坤的人还在泽外围徘徊,暂时不敢深入,但我们也不能耽搁太久。”狐千机守在一旁,白色长袍上的水珠顺着衣摆滴落,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凝重,“需要我们帮忙清除藤蔓吗?”
谢昭言摇头,目光落在石碑上层层缠绕的藤蔓上。这些藤蔓呈深墨绿色,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倒刺,藤蔓表面布满了暗黑色的纹路,显然是被泽中邪祟之气浸染,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斩断。“不必,这些藤蔓被邪祟之力滋养,贸然用兵器砍伐只会打草惊蛇,还可能破坏石碑上的符文。”
他抬手举起破妄镜,沉声道:“破妄之力,净化万物。”
话音落下,破妄镜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色的光束如同利剑般射向石碑,落在藤蔓上。藤蔓瞬间剧烈扭动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烈火灼烧,暗黑色的纹路快速消退,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卷曲,原本坚韧的藤蔓渐渐失去了生机,化作一堆灰褐色的灰烬,簌簌落下。
随着藤蔓的清除,石碑的全貌终于展露在众人面前。这是一块整块青石雕刻而成的石碑,高三丈有余,宽约两丈,石面平整光滑,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完好无损。石碑正面,刻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古篆大字——“谢临渊之墓”,字体笔锋凌厉,带着一股凛然正气,仿佛能穿透时光,让人感受到书写者当年的意气风发。
“真的是谢临渊先祖的墓!”一位问心宗老修士激动地走上前,伸手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声音颤抖,“没想到,千年前的传说竟是真的,先祖的陵墓竟然藏在忘川泽的封印之基下!”
周围的反抗者们也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震惊与狂喜,之前的紧张与压抑瞬间消散了大半。
“太好了!找到先祖的陵墓,就一定能找到对抗魏坤的遗物!”
“有了先祖的传承,我们再也不用怕魏坤的噬魂鼎了!”
“等沈公子赶来,我们联手开启陵墓,定能彻底击败魏坤,还两界太平!”
众人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原本疲惫的脸上焕发出新的光彩。他们大多是被魏坤迫害的修士与半妖,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谢临渊的陵墓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阿木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年轻的脸上满是坚定:“谢公子,我们一定守住这里,不让魏坤的人打扰你开启墓门!”
“放心吧,谢公子。”林月也走上前,手中的法杖散发着淡淡的治愈灵力,“外围由我们盯着,你专心做你的事就好。”
谢昭言微微颔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些反抗者们之所以如此信任他,不仅因为他是谢临渊的后人,更因为他们都渴望着和平,渴望着摆脱魏坤的统治。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目光重新落在石碑上,谢昭言发现,“谢临渊之墓”五个大字下方,还有一道与玉佩大小吻合的凹槽,凹槽周围刻着一圈复杂的破妄符文,与玉佩背面的符文一模一样。“看来,这玉佩就是开启墓门的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玉佩轻轻放入凹槽中。当玉佩与凹槽完全契合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柔和的白光,与破妄镜的金光、石碑的灵力相互交融,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穿透层层雾气,在忘川泽的天空中炸开,形成一朵巨大的光花,瞬间照亮了整个泽区。雾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了些许,露出了周围扭曲的树木与残破的战场遗迹,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断剑、碎甲在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千年前的悲壮。
与此同时,石碑下方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青灰色的石板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漆黑的墓门。墓门由整块玄铁打造而成,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破妄符文,符文之间还雕刻着一幅巨大的图案——那是谢临渊与凌渊并肩作战的场景,两人背靠背,一人手持长剑,一人催动青鸾之力,周围是无数邪祟的残骸,画面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墓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浓郁的玄门灵力从墓中涌出,带着淡淡的檀香,与泽中潮湿的草木气息截然不同。这股灵力纯净而温和,如同春风拂面,让在场的修士们都感到心旷神怡,体内紊乱的灵力也变得平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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