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泽的晨雾刚被灵脉复苏的清润气息驱散大半,细碎的阳光正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湿漉漉的苔藓上投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抽芽的清新与灵脉流动的温润,刚刚经历过邪祟肃清的土地,正透着一股劫后重生的安宁。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骤然间,数道漆黑符箓如淬毒蜂针般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嗡鸣狠狠钉在谢昭言与沈逸尘身前的石碑上。符箓炸开的刹那,黑雾翻涌如墨,瞬间遮蔽了天光,将刚刚回暖的空气染上几分阴鸷的寒意。
“谢昭言,沈逸尘,果然躲在这里!”
魏坤的声音裹挟着怨毒的笑意,从密林深处缓步踏出。他一身玄色长袍浸满了暗红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干涸结痂,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湿意,显然是一路追踪而来时又经历了厮杀。原本还算周正的面庞此刻扭曲得狰狞可怖,左眼缠绕的黑色绷带下,隐隐有邪光涌动,那是上次交手时被昭言剑所伤留下的重创,不仅未能愈合,反而被他用邪术强行压制,变得愈发诡异。他身后跟着数十名“镇妖卫”修士,个个手持法器,眼神冰冷如铁,脚步整齐划一,层层合围之下,将石屋与墓门所在的小小空地堵得水泄不通,连一丝突围的缝隙都未曾留下。
谢昭言下意识将小念揽到身后,修长的手指瞬间握住了腰间的昭言剑,玄门灵力如同奔腾的溪流般汩汩运转,顺着经脉涌入剑身。莹白的剑身上,“守正不阿”四个古篆字泛起点点青光,如寒星坠刃,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魏坤,你竟还没死心?”他声线冷冽如冰,目光扫过围拢而来的修士,敏锐地捕捉到不少人眼底深处的闪烁与迟疑——他们显然并非真心臣服于魏坤,多半是被胁迫或利诱而来。
沈逸尘侧身与他背靠背而立,青鸾剑出鞘的瞬间,青蓝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漫开,凌厉的气场逼得前排的修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灵脉追踪符?”他一眼便识破了石碑上残留的符箓气息,眉峰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为了追踪我们,竟不惜以邪术污染自身灵脉,当真是疯了!”
魏坤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弧线,目光如饿狼般死死黏在谢昭言手中的莹白长剑上,贪婪与嫉妒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昭言剑!谢临渊的传承至宝!”他声音颤抖着,枯瘦的手指指向那柄长剑,语气中满是偏执的渴望,“此等神物,岂能落在你这黄毛小子手中?待我夺得此剑,再吸收忘川泽的灵脉之力,别说一个暗影魔尊,便是整个人间与妖界,也得听我号令!”
“痴心妄想!”沈逸尘手中的青鸾剑骤然爆发出炽热的赤芒,剑气如雄鹰振翅般铺展开来,瞬间逼退了几名逼近的修士,“灵脉乃两界根基,你肆意掠夺、污染,不过是在引火烧身,最终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引火烧身?”魏坤嗤笑出声,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划过石壁,“我看是你们自寻死路!”他抬手一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镇妖卫听令!拿下谢昭言与沈逸尘,昭言剑归我所有,其余人等,可分得忘川泽三成灵脉之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半数修士眼中瞬间燃起贪婪的光芒,纷纷催动体内灵力,举起手中的法器,朝着谢昭言与沈逸尘冲了上来。然而,另有部分修士却脚步迟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们大多是被魏坤用邪术控制或胁迫而来,心中本就存有良知。此刻看着石屋周围抽芽的新绿、潺潺流淌的清泉,以及空气中清新纯净的灵脉气息,再想起魏坤以往残杀无辜、草菅人命的所作所为,心中的挣扎愈发剧烈。
“反抗者们,守住阵地!”狐千机的白色身影如鬼魅般窜出,手中的短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挡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修士面前。短刃与法器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狐千机借力后退半步,稳稳站稳身形。阿木、林月与其他反抗者们也纷纷上前,与“镇妖卫”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兵刃碰撞的铿锵声、灵力爆破的轰鸣声、修士受伤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瞬间撕裂了密林的宁静,刚刚平息不久的忘川泽,再度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之中。
谢昭言与沈逸尘背靠背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两人的动作默契得仿佛一体同心。沈逸尘的青鸾剑攻势凌厉,青蓝色的剑气纵横捭阖,如同张开的巨大羽翼,将靠近的修士一一逼退。但他下手极有分寸,刻意避开了要害部位,只伤不杀——这些修士之中,尚有不少人良知未泯,只是被贪婪或胁迫蒙蔽了心智,没必要赶尽杀绝,给他们留一条回头之路。
另一边,谢昭言则手持昭言剑,完整版破妄术在体内飞速运转,玄门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在经脉中呼啸而过。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并非斩杀多少敌人,而是瓦解修士们对魏坤的信任与追随的斗志。只要让他们看清魏坤的真面目,这场战斗便赢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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