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坐下了。
动作自然,仿佛只是坐在自家洞府的石凳上。那蒲团蕴含的鸿蒙紫气与天道道韵,对他而言,与西方地底的煞气岩石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存在”的一种形式。
然而,这一坐,却像是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你!”准提道人从那股莫名的惊悸中回过神来,眼见圣位被占,顿时急火攻心,也顾不得方才的恐惧,指着寂尖声道:“你是何人?安敢擅占此位!此位合该与我西方有缘!”
接引道人亦是面色悲苦更甚,捶胸顿足:“天意啊!我西方贫瘠,道友何以如此绝情,断我西方一线生机!”他这话看似哭诉,实则阴毒,直接将寂的行为拔高到了“阻碍西方大兴”的层面,试图引动其他大能的不满。
红云老祖张了张嘴,看着已然坐下的寂,又看看哭嚎的接引准提,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默默退后了一步,算是彻底放弃了争执。他身旁的镇元子眉头紧锁,暗自拉住老友,传音道:“此人诡异,莫要掺和。”
而原本对第六个蒲团虎视眈眈的妖师鲲鹏,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厉色。他不敢轻易招惹根脚深厚、可能已被内定为徒的三清,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气息古怪的灰衣人,却少了许多顾忌。更何况,若此人能占一位,那他鲲鹏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哼,藏头露尾之辈,也配居此圣位?给本座滚开!”鲲鹏性情乖戾,说动手便动手,身形如电,化作一道乌光,利爪直取寂的后心!妖师之威,足以撕裂星辰!
这一击快如闪电,蕴含北冥寒煞,威力惊人。周围不少大能都暗自摇头,认为这灰衣人怕是要倒霉了,即便不死,也必被重创逐出蒲团。
三清面无表情,女娲眸光微动,帝俊太一冷眼旁观,皆作壁上观。
面对鲲鹏这凌厉一击,寂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那蕴含着恐怖妖力的利爪即将触及他背心的刹那——
寂只是微微侧身,仿佛只是避开一颗尘埃,然后,抬起了右手,向后随意地一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对撞的华光。
就像一块橡皮,擦去了纸上的铅笔痕迹。
鲲鹏那声势浩大、足以崩灭一方小世界的攻击,连同他扑来的身影,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不是被击退,不是被化解。
是构成他这次攻击的所有能量、法则、乃至其蕴含的“攻击”这个概念,都在触及寂手掌的瞬间,被彻底“归寂”,化为了乌有。
鲲鹏的本体僵在半空,保持着前扑的姿势,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凝聚的磅礴妖力,如同打进了无底深渊,没有激起丝毫涟漪,反而有一种力量沿着攻击的轨迹反溯而来,让他元神一阵冰寒刺痛!
“噗——”鲲鹏闷哼一声,身形暴退数丈,脸色一阵青白,看向寂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深深的忌惮。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寂静。
紫霄宫门前,比刚才更加死寂。
所有大能,包括一直眼高于顶的三清,此刻看向寂的目光都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审视、疑惑,变成了无比的凝重与震惊!
轻描淡写,拂去鲲鹏的全力一击?
这是何等神通?何等修为?
洪荒何时出了如此恐怖的存在?为何从未听闻?
接引和准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们这才明白,刚才那股心悸绝非错觉!此人……绝对是不可招惹的存在!幸好刚才出手的是鲲鹏,若是他们自己……想到这里,两人后怕不已,再不敢提什么“与西方有缘”,灰溜溜地缩到了人群后方。
寂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他依旧安静地坐在第六个蒲团上,眼帘低垂,对周围各种震惊、忌惮、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
【叮!震慑群雄,紫霄宫前立威成功。传说度+100,洪荒大能对宿主的“危险评估”等级大幅提升。】
【警告:宿主手段已引起三清、女娲等顶尖大能的高度关注,根脚暴露风险提升至45%。】
系统的提示在寂的意识中闪过,但他毫不在意。暴露?他本就不属于此方天地的因果网络,何来暴露根脚一说。他人眼中的“根脚”,于他而言,或许只是“食物”的不同来源。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对六个蒲团的归属有任何异议。
片刻之后,两名粉雕玉琢的童子走出宫门,正是日后的昊天与瑶池金母。童子脆生宣道:“时辰已到,老爷即将开讲混元大道,诸位请入宫,各安其位,不得喧哗。”
众大能收敛心神,按捺下心中的波澜,依次有序进入紫霄宫中。
宫内广阔无垠,似有无限空间。最前方有一高台云床,空置着,那是道祖鸿钧之位。台下最前方,便是那六个紫色蒲团。
三清、女娲、寂,依次坐在前五个蒲团上。红云老祖最终还是没能坐上来,第六个蒲团,在众目睽睽之下,竟一直空着!也不知是机缘未至,还是因寂的介入产生了某种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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