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晴没再推辞,低着头把钱小心地叠好放进兜里。她收拾完东西要走时,突然回头说:“师傅,明天俺休班,给你包饺子吃吧?白菜馅的。”
李守兔赶紧点头:“行啊,我去买面粉。”
“俺都买好了。”阮晴晴笑了笑,“俺知道你忙,就多买了点。”
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李守兔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新布鞋,又摸了摸桌上的润手膏,心里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的。他突然觉得,这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第二天一早,阮晴晴就挎着个篮子来了,里面装着白菜、面粉,还有一小块五花肉。“本来想做素馅的,看见有卖肉的,就割了点。”她把肉往桌上一放,“俺知道师傅爱吃肉。”
李守兔看着那块五花肉,想起自己上次吃肉还是半年前的事。他赶紧烧水和面,阮晴晴就在旁边择菜剁馅,两人配合着,倒也默契。
“你咋知道我爱吃肉?”李守兔揉着面团,随口问道。
“听你跟老孙头聊天说的。”阮晴晴剁着白菜,“你说以前马叔总给你做红烧肉。”
李守兔心里一动,他都忘了自己说过这话,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记在心上。他看着阮晴晴低头剁馅的样子,额头上渗着细汗,鼻尖亮晶晶的,突然觉得这画面挺好看的,就像年画里的人儿似的。
包着饺子,阮晴晴突然问:“师傅,你和翠花……是什么关系?”
李守兔手里的饺子皮差点掉地上。他跟翠花的事,厂里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阮晴晴会问起。他沉默了半天,才慢慢说:“她是我老家一个好朋友的孩子,她妈去世了,他爸跑路了。我就照顾他们姐弟两。”
“那她咋走了?”阮晴晴小声问,眼睛里带着点好奇。
“不习惯城市生活。她和弟弟还要上学。”李守兔笑了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她们姐弟两就像我自己的孩子。”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响。过了好一会儿,阮晴晴才说:“俺觉得师傅挺好的,有手艺,人又好,总会好起来的。”
李守兔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他拿起一个饺子放进锅里:“煮饺子了,再不吃该凉了。”
饺子煮好端上桌,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馅的香气弥漫了一屋子。李守兔吃着饺子,觉得这是他来城里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阮晴晴吃得不多,总往他碗里夹,自己就喝点饺子汤。
“你咋不吃?”李守兔往她碗里夹了个大饺子。
“俺不饿。”阮晴晴笑了笑,“看着师傅吃,俺就高兴。”
李守兔听了这话,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清是啥滋味。他突然想起马叔以前说的话:“守兔啊,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容易,遇上了就得好好待人家。”
那时候他还不懂,觉得马叔是老糊涂了。可现在看着眼前的阮晴晴,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吃完饺子,阮晴晴收拾着碗筷,突然说:“师傅,俺想跟你学学认字。”
李守兔愣了一下:“你想学认字?”
“嗯。”阮晴晴点点头,“俺看你总看那些医书,觉得挺厉害的。俺也想认字,以后就能自己看书了。”
李守兔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姑娘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姑娘都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她却想着学认字,学手艺。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几本医书,要是阮晴晴能学会,说不定能帮上忙。
“行啊。”他找出马叔留下的一本旧字典,“从今天起,我教你认字。”
阮晴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把碗筷往桌上一放:“那现在就教俺吧!”
李守兔拿起字典,翻到第一个字:“这个念‘一’,一二三四的一。”
“一。”阮晴晴跟着念,声音脆生生的,像山涧的泉水。
“这个念‘人’,大人的人。”
“人。”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李守兔教着字,听着阮晴晴跟着念,突然觉得这出租屋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他看着阮晴晴认真的样子,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李守兔教阮晴晴认字,阮晴晴就给他洗衣做饭。车间里的人渐渐看出点门道,老孙头总拿他俩开玩笑:“守兔啊,你这徒弟可真贴心,比亲闺女还强。”
每次听了这话,李守兔就红着脸骂老孙头胡说,可心里头却有点美滋滋的。阮晴晴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傻笑,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有一天下工,李守兔看见阮晴晴被个陌生男人堵在厂门口,那男人拉着她的胳膊,不知道在说啥。阮晴晴挣扎着,脸上满是害怕的样子。
李守兔心里头一紧,赶紧跑过去把阮晴晴拉到自己身后:“你谁啊?干啥呢?”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李守兔,一脸不屑:“我是她表哥,找她有点事,跟你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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