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警察就上门了,罪名不仅是强奸,还有拐卖妇女。
“喂,新来的,”马全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低得几乎听不见,“刚才路上有人跟你说话?”
李守兔一惊,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小心点,”马全继续说,“这里头水深得很。有些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马全却不再回答,假装打起呼噜。这时,走廊上有脚步声经过,手电筒的光从铁栏间扫过。
李守兔一夜无眠,凌晨时分才勉强合眼。起床铃响起时,他头晕脑胀,跟着其他人整理内务、洗漱、吃早饭。第一天的工作分配下来了,他被安排到洗衣房。
去洗衣房的路上,又有人蹭到他身边。
“想知道真相就闭上嘴,多观察。”那人低声说,迅速拉开距离。
李守兔的心跳再次加速。他认出这就是昨晚问他张平法官的那个人——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洗衣房里,蒸汽弥漫。李守兔被安排操作烘干机,将洗净的囚服分批烘干折叠。重复性劳动让他暂时放空大脑,但那句“想知道真相就闭上嘴,多观察”不断在耳边回响。
午饭时,李守兔特意留意了那个中年男子。那人独自坐在角落,安静吃饭,不与任何人交流。李守兔记下了他的编号:。
回监室的午休时间,李守兔试探地问马全:“编号是谁?”
马全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少打听。”
“但他好像认识我的法官...”
马全突然合上书,直视李守兔:“听着,乡下人,这里不是你那小山村。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十年刑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平安安熬过去才是正道。”
李守兔沉默了。马全说得对,他只是个普通农民工,不小心犯了错,又莫名其妙被加了个罪名。他斗不过那些背后有势力的人,就连他的律师老周都暗示他认命。
可是想到要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度过十年,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下午洗衣房工作时,居然来了。他是来取特殊消毒衣物的,正好轮到李守兔接待。
“,这些是需要特殊处理的衣物。”公事公办地说,眼神却意味深长。
李守兔接过衣物筐,发现底部有个小纸团。他心跳加速,趁没人注意迅速将纸团塞进口袋。
整个下午,口袋里的纸团像块烧红的炭,灼烧着他的大腿。好不容易熬到工作结束,他借口上厕所,在隔间里展开纸团。
“小心郝的人”三个字写得潦草。
郝?郝木峰?那个在法庭上盯着张平法官的黑西装男人?李守兔知道自己得罪了郝木峰,并多次睡了他的老婆李雪。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蹊跷。
李守兔冲掉纸条,回到监室时心神不宁。马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多数人在看电视或看书。李守兔坐在角落,假装读一本杂志,实际在观察。那人独自下象棋,神态自若,完全不像主动冒险传递纸条的人。
是谁让他传递消息?目的又是什么?
就寝前,李守兔在洗漱间遇到。四下无人时,他低声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面无表情地刷牙,含糊不清地说:“受人之托。”
“谁?”
吐掉漱口水,直视镜子里的李守兔:“你猜不到?”说完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李守兔又开始失眠。不同昨晚的是,此刻他心中不再是绝望,而是混杂着困惑与一丝微弱希望。有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有人在暗中关注他。但是,同牢房的一个老头,始终卷缩在床上,谁也不理。这个老头总是独来独往,谁也不理。听老马说,这个人很神秘,故事几乎没有人知道。
半夜,他突然听见轻微响动。眯眼一看,马全的床铺空着。约莫十分钟后,马全轻手轻脚地回来,注意到李守兔醒着,愣了一下。
“去哪了?”李守兔轻声问。
“厕所。”马全简短回答,躺回床上。
李守兔不再追问,但心里疑窦丛生。马全的鞋子是干的——今晚下雨,如果只是去室内厕所,鞋子不会湿;但如果去了室外,必然沾泥水。
这个江湖骗子,半夜去做什么了?
第二天劳动时,李守兔多了个心眼。他注意到马全似乎与狱警关系特殊,两人有时会短暂交谈,不像普通囚犯与狱警的互动。而依旧独来独往,但偶尔与那个过失杀人的老吴有眼神交流。
老吴...李守兔想起老吴是因为纠纷推人致死,据说受害者是某个大人物的远亲。这会不会与他的案子有关?
午休时,李守兔试探着问老吴:“你知道郝木峰吗?”
老吴脸色骤变,嘴唇哆嗦:“别提那个人!”
“为什么?”
老吴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就是因为惹了他的人才进来的。原本只是普通纠纷,推了一下,那人后退几步撞到桌角...但法庭上说我是蓄意谋杀,证据突然变得铁证如山。”老吴眼中闪过恐惧,“听我一句劝,别打听郝木峰的事。那人手眼通天,是公安局的领导,黑白两道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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