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玖仍面无表情,只淡淡道:“现在断开连接,还来得及活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十七分。再往后……尸首难全。”
她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主动切断了连线。
画面恢复原状,只剩空荡荡的悬崖和呆立当场的彪哥。
可气氛再也回不去了。
刚才那几秒钟,像被什么东西浸过,湿冷黏腻,挥之不去,连阳光照在皮肤上都失去了温度。
弹幕也诡异地安静了几秒,才重新刷起:
【刚才那一阵风……是我错觉吗】
【她说“尸首难全”的时候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你们注意到没,她划那一下之后,彪哥背后的影子好像扭了一下……】
彪哥强笑着摆手:“别听她胡扯!邪门玩意儿,就想蹭热度!咱们继续!家人们,准备见证历史!”
他张开双臂,做出起跳姿势,声音重拾亢奋:“三、二——”
就在这时,所有观众的屏幕右下角,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墨蓝色文字,如同血渗入宣纸般缓缓显现:
【金雕巢在崖顶西侧第三块岩凸下,幼鸟成长期,食量极大。】
风在瞬间重新咆哮起来,仿佛刚才的静止只是众人错觉。
彪哥双臂一振,纵身跃出悬崖边缘——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百万观众见证奇迹的豪情。
他的身影如一道红色流星,划破湛蓝天幕,急速坠向山谷。
直播间顿时沸腾,弹幕疯狂滚动:
【来了来了!!!】
【彪哥起飞!!!】
【这高度……神仙也救不了要是出事了】
【闭嘴!别乌鸦嘴!】
摄影机迅速切换至无人机跟拍视角,画面中那抹鲜红在空中翻滚、调整姿态,一切看似完美。
助理激动地握拳:“稳了!开伞点就在三百米以下,只要操作得当——”
话音未落,那行墨蓝文字再度浮现,这次是悬浮在整个直播画面上方,字体扭曲如藤蔓生长:
“金雕巢在崖顶西侧第三块岩凸下,幼鸟成长期,食量极大。”
紧接着,晏玖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是通过连麦,而是以某种诡异方式嵌入了音频轨道——低缓、平稳,如同冰面下潜行的暗流:
“他不会开伞。”
所有人呼吸一滞。
“左肩接缝的阴煞已蚀入筋骨,那是‘断命丝’,缠者必堕。而现在……”她顿了顿,仿佛在聆听某种无形之音,“它动了。”
山风骤然狂乱,一股腥冷的气息自崖底升腾而起,夹杂着腐叶与铁锈混合的气味,钻入鼻腔。
就在此时,高空中的彪哥身体猛然一僵——本该在两百米高度自动触发的主伞拉绳,竟被一根几乎不可见的灰线死死缠住。
那线细若游丝,泛着青灰色微光,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唯有摄像机变焦放大后,才捕捉到它正从翼装左肩处蔓延而出,如活物般缠绕机械结构,每一圈收紧都伴随着细微的“咯吱”声,仿佛骨头在断裂。
“怎么回事?!”摄影师失声,手指颤抖地调整焦距。
无人回应。
彪哥挣扎着试图手动开启备用伞,可动作迟缓得反常,像是四肢被无形之力拖拽,肌肉僵硬如冻土。
他的脸在镜头中扭曲了一瞬,瞳孔扩张,嘴巴大张,却没传来声音——只有风啸吞没了最后的呼喊。
下一秒,红影直坠而下。
撞击并未立刻发生。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帧都浸满窒息感,连心跳都被拉成缓慢的鼓点。
直到那一声沉闷的、肉体砸上岩石的声响透过麦克风传来,整个直播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分屏画面悄然浮现:数十万观众同时打开地图与航拍回放,亲眼目睹崖底景象——那具残破的身体躺在碎石间,翅膀撕裂,鲜血蜿蜒成河,染红了半片岩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只巨大的金雕自崖壁阴影中展翅而出,爪下赫然抓着一段断裂的人体手臂。
它振翅飞回巢穴方向,羽翼掀起的风卷起尘土,也卷走了最后一丝生息。
主直播间里,没人说话。
没有表情包,没有调侃,连礼物特效都停了下来。
弹幕凝固在屏幕上,像是被冻结的雪:
【……】
【我刚看到那只鸟叼走了什么】
【她说……尸首难全】
【她是怎么知道的?】
空气沉重如铅,压得人胸口发闷。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腹地,一条常年不见阳光的老巷深处,一盏幽蓝灯笼静静摇曳。
“渡厄斋”三个褪色金字挂在斑驳门楣上,风吹过时,发出吱呀轻响。
柜台后的晏玖猛然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
她双手撑住桌面,指节发白,额角渗出血珠——鼻血无声滴落在八卦铜扣上,蜿蜒如蛇。
手机疯狂震动,粉丝数突破百万,弹窗不断跳出:“求算一命!”“我能买棺材折扣吗?”
她没有看。
只是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听见风里传来一声稚嫩哭喊——那是十年前山火那天,弟弟最后的声音。
“第七个了。”她喃喃,“你还想要多少条命?”
风卷起唐装一角,檐下铜铃轻响。
命运的齿轮,早已咬合,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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