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步逼近,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晏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借机靠近柳家,想攀那高枝儿——可你别忘了,钟家是什么人物?那是玄门正宗,百年望族!你这种野路子,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她的声音越拔越高,几乎失控。
可就在那一瞬,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痴迷与痛楚,仿佛提及“钟家”二字时,心口被狠狠剜了一刀。
晏玖静静看着她。
没反驳,也没动怒。
只是轻轻拂了拂袖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要破局,就得让人轻视我。
他们不怕强者,只怕麻烦的孩子。
只要我够“不像自己”,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就像五年前楚思思那样。
*
可就在下一瞬——
“哇啊啊!”她忽然嚎啕大哭,猛地转身扑向厅堂内正端着茶碗发愣的楚妈,一把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围裙褶皱里,抽抽搭搭地嚷:“妈!她们欺负我!三姑说我是野种,说我不配留在楚家……我不想待了,我要回山里去!宁可给死人抬棺也不受这委屈!”
全场愕然。
楚念张大嘴巴,连眼泪都忘了继续流;楚濋眉头紧锁,目光却在触及晏玖背影时微微一滞——这动作……太熟了。
那是五年前楚家小女儿楚思思闹离家出走的经典桥段,连抱腰的角度、哭腔的颤抖频率都一模一样。
模仿得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楚三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装什么装!谁准你叫我妈的?你不过是个……”
“够了。”
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自厅堂深处传来。
所有人倏然噤声。
只见楚老爷子拄着乌木拐杖缓步而出,银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沟壑纵横如刻碑文。
他身后,楚老太太静静跟随,一身藏青旗袍衬得身形挺拔,眼神清冷如秋潭。
两人并肩立于廊下,月光洒在他们肩头,竟似为这喧嚣院落凭空压上一层威仪。
“三姑,”楚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空气都凝滞,“你说她是养女,不配议祖事。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来,楚家哪一次风水出问题,不是她父亲替我们镇住的?哪一年清明阴气反噬,不是她偷偷在后山布阵化解的?”
楚三姑嘴唇翕动,脸色由红转白。
“你骂她野路子?”老太太接话,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可你有没有想过,钟家当年为何肯将血脉托付给我们楚家抚养?就因为她‘野’?还是因为你心里清楚——真正的玄门根基,从来就不在你嘴里那些虚名望族之中。”
风再度吹起,卷动檐角铜铃轻响。
晏玖仍伏在楚妈怀里,肩膀还在微微耸动,像是哭得不能自已。
可没人注意到,她闭着眼的眼尾极轻微地向上挑了一下——那是笑意,藏在泪光后的锋芒。
楚老爷子看向晏玖,目光深邃:“你说要迁祖坟?”
晏玖抬起脸,泪痕未干,嗓音哽咽:“爷……爷爷,我不是想争什么地位……我只是……梦见奶奶站在老坟前,穿着寿衣,浑身湿透,她说……‘底下冷,孩子快救我’……”
这话一出,楚老太太瞳孔微缩。
——楚老夫人去世前的确曾梦到亡妻托梦说“地寒难安”。
此事仅有极少数人知晓。
“而且……”晏玖抹了把眼泪,怯生生地补充,“柳家那边选的日子,是‘地户开’之时。若他们真要唤醒钟衡,届时阴气逆行,百里内所有与钟家有血契关联的家族坟茔都会受到牵引……我们楚家,也在名单上。”
她说完,低头绞着手帕,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可这句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
楚老爷子与楚老太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凝重。
良久,老爷子沉声道:“迁坟一事……不可轻率。”
众人刚松口气,却听他又道:“但也不可无视。既然你说有隐患,那就按规矩来——请三方观气师,南北各一,再加一位中立方公证,七日内勘定楚家龙脉走势,若确有偏移,则依古礼择吉日动土。”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夜更深了。
铜铃不再响,连虫鸣都歇了。
残茶在碗底结出薄雾,像一场未说完的梦。
楚念望着姐姐的背影,总觉得刚才那抹笑不像解脱,倒像是猎手终于放下了诱饵。
而楚濋站在阶前,盯着地面那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缝,心中默默记下:明日,要去查查族谱里所有非正常死亡的名字。
人群开始散去,议论声窸窣如虫鸣。
楚三姑被人搀扶着离开,临走前回头狠狠剜了晏玖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恨意之下,竟藏着一丝近乎恐惧的敬畏。
仿佛她真正惧怕的,不是晏玖的言语,而是她口中那个即将归来的名字:钟衡。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暂歇时,晏玖却缓缓站直了身体。
她不再哭泣,也不再躲闪。
她独自走向庭院东南角——那里静静排列着几盆无人问津的绿萝与吊兰。
月光照在她腕间的三秋杯上,血纹隐隐流转,映出她眸底一抹幽光。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一株虎皮兰的叶片,触感干枯脆裂,像烧焦的纸。
她的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
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山岭低沉的呜咽。
一场真正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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