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还是……另一个轮回的重演?
她的手指悄然抚过袖中三清铃,金属表面冰凉刺骨,触感如千年寒铁。
铃身微震,似有感应,一股古老的信息如电流入脑:“命格错乱,阴阳倒悬。执铃者近死,持权者将堕。”
她呼吸一滞。这不是系统的提示音。这是……三清铃本身的意志。
“原来如此。”她在心中冷笑,“你以为你是猎手,其实你才是祭品。”
但她没有揭穿。
反而勾起嘴角,转身朝山外走去,步伐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争执都不过是饭前插曲。
只是没人注意到,她眼角余光始终锁着郎宗壹的影子——那影子,在月光下,竟比常人偏移了寸许,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投影。
风再起时,林间传来一声极轻的铃响。
很短,很淡,却让所有修行之人脊背发凉,耳膜深处响起一阵持续不断的蜂鸣,仿佛灵魂被无形之物轻轻拨动。
而在远处,侯明盯着晏玖离去的背影,眼中怒火翻腾,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给我等着……”他低语,“我不信你真能一手遮天。”
他抬头看向郎宗壹——只要能让局长动手治她,哪怕一次失态,就够了。
夜风未歇,林间残叶翻卷如魂幡,沙沙作响,如同无数亡灵低语诵经。
晏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无形的界线上,鞋底与地面接触时传来轻微震动,仿佛大地之下有巨兽沉眠呼吸。
她没有回头,可身后那几道目光却如芒刺背——侯明的怨毒、陈城的警惕、山神若有若无的审视,还有……郎宗壹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默。
就在她即将踏出空地边缘时,知返林深处传来一阵枯枝断裂的声响,清脆得如同骨骼折断。
紧接着,通讯器突然“滋啦”一响,传出急促通报:“局长!B区阴能指数飙升300%,疑似封印松动!”
侯明猛地挣开陈城的手臂,一步跨前,声音陡然拔高:“局长!您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刚才是不是威胁我?是不是公然挑衅特设局权威?!”
他双目通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语气却刻意带上几分“忠心耿耿”的激愤,“我们特设局是什么地方?国家镇邪机构!不是她晏玖一个人的殡仪馆!今天她敢让我跪下叫爹,明天是不是要让我们全体给她抬棺送终?!”
空气骤然凝固。
陈城脸色一变,立刻伸手去拽他:“你疯了?闭嘴!”
可侯明甩得极狠,踉跄两步仍死死盯着郎宗壹,几乎是嘶吼而出:“局长!您说句话啊!您要是再不出声,别人只会觉得您怕了她!觉得咱们特设局,已经被一个靠直播卖棺材起家的小丫头骑到头上拉屎!”
这话如刀,直剖权力核心。
众人屏息。
连山神都收了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眯眼看向阴影中的男人。
郎宗壹依旧不动,大衣猎猎,面容隐在月光之外。
可只有近处的人才能察觉——他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袖口晕开一朵暗红的小花。
他在忍。
不是忍怒,而是忍痛。
体内那股阴蚀之力正疯狂反扑,仿佛因三清铃的归来而彻底觉醒。
而更可怕的是,他竟从晏玖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种不属于人间的、游走于生死簿间的威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城终于出手。
他一个擒拿锁喉将侯明狠狠按倒在地,膝盖顶住其后腰,冷声道:“你给我清醒点!你现在说的话,每一句都能送你进禁闭室三年!”
“我不是不清醒!”侯明挣扎着抬头,脖颈青筋暴起,“我是看不下去!你们都被她唬住了是不是?什么三清铃宿主?什么天机预言?不过是个会装神弄鬼的网红罢了!她凭什么——”
“凭这个。”
一道清冷女声突兀切入。
众人循声望去——晏玖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唇角微扬,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直直扑向站在原地的郎宗壹。
“呃……”她轻哼一声,声音带着虚弱的颤抖,“头好晕……铃声太响了……压不住……”
她顺势搭上郎宗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无意”间滑落,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腕内侧——那一瞬,触感冰冷如尸骨,脉搏跳动的节奏竟与常人相反,迟缓三拍,且隐隐透着一股腐气,像是死水中缓慢鼓动的心脏。
她垂眸,借着昏暗光线扫过他掌纹:生命线中段断裂,边缘锯齿分明;智慧线逆生回勾,贯穿事业线;食指根部赫然浮现一道紫黑竖纹,形如鬼眼。
与此同时,袖中三清铃微微一震,传递出模糊意念:“魂契非人,命承死约。”
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阴煞侵蚀……这是以活身承死契的禁忌之相,唯有极恨极怨者,或自愿献祭者,才可能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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