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郎宗壹斩钉截铁,“她目前状态不稳定,不能移动。”
“那就更该回家!”约翰叉腰,“我们家地下室有祖传镇魂阵,还是你爷爷亲手布的!比你们局里那套洋泾浜风水强十倍!”
郎宗壹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晏玖苍白的脸,终于低声道:“……只能暂住,不进主宅。”
“随便你!”约翰已经高兴地跳回车上,“只要你肯回来,睡车库我都高兴!”
车队启动,驶出密林。
夜色渐浓,山道蜿蜒。
晏玖漂浮在吉普车顶,望着前方那辆聒噪的越野,又回头看了眼车内郎宗壹紧绷的侧影。
她忽然觉得,这场意外,或许不只是劫难。
还有些别的东西,在悄然松动。
比如那个从不说软话的男人,此刻正隔着玻璃,一遍遍确认她呼吸是否平稳。
比如她腕间那道朱砂印记,竟在靠近郎家方向时,微微发烫。
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她舔了舔并不存在的嘴唇,轻声道:“喂,系统,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改成自动续费会员制了啊。”
风掠过树梢,无人应答。
但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开始了。
车队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终于驶入一片开阔庭院。
青砖灰瓦的老宅静卧在山脚之下,檐角挑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院门前两尊石狮斑驳老旧,却透着一股压得住邪祟的沉稳气场。
那股从古墓带出来的阴寒,在靠近这门槛的一瞬,竟如雪遇阳,悄然退散。
晏玖漂浮在车顶,魂体微颤。
她眯起虚幻的眼,打量这座看似普通、实则藏风聚气的郎家老宅——八方格局暗合八卦,地脉走势隐现龙脊,就连那扇朱漆剥落的大门,都嵌着一道肉眼难辨的符纹金线。
“啧,难怪老头说比局里风水强。”她喃喃,“这不是祖传镇魂阵,这是活生生一座‘锁灵城’。”
车内,郎宗壹依旧沉默地坐在副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套边缘,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感。
自打上车后,他再没说过一句话,连呼吸都压得极低,仿佛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晏玖看着他绷直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喂,冷面局长。”她在空中盘腿坐下,故意拖长音调,“你现在这模样,跟被家长抓包逃课的学生有什么区别?要不我给你编个理由?就说任务太危险,怕女朋友担心所以一直不敢公开——哎呀,多感人。”
马微微正偷偷瞄后视镜里的上司,听见这句差点呛住口水。
她猛地低头假装整理装备包,眼角余光却疯狂扫向林寒,用口型无声呐喊:他说女朋友!!!
林寒面无表情,可耳根已悄悄泛红。
他迅速瞥了一眼前排毫无反应的郎宗壹,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车顶——他知道晏玖就在那儿,只是看不见。
“……你别乱讲。”他小声嘀咕,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组长对感情的事,从来……”
“从来什么?”晏玖飘到他耳边,魂音轻得像风吹纸,“从来不看直播?可我看得到啊。他摸我手的时候,心跳快了0.3秒——离魂状态下,连血液流速都能听见哦。”
林寒猛地打了个寒战,差点一脚踩下刹车。
马微微憋笑憋出内伤,肩膀一耸一耸,活像只努力装严肃的土拨鼠。
两人交换了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而前方,约翰·郎早已冲进院子,嗓门震天:“老婆!我们回来了!还带了个未来儿媳!!”
话音未落,厅堂大门“砰”地推开。
一位身着靛蓝旗袍的女人立于灯影之下,发髻高挽,眉目凌厉,手中拄着一根乌沉沉的戒尺,尺身刻满细密篆文,隐隐流转幽光。
郎书华,郎家当代主母,民间称“铁尺夫人”,一手《归魂引》曾镇压三十六起国家级灵异事件,连特设局局长见了都要敬称一声“师姐”。
她目光如刀,先扫过儿子,再落在担架上的晏玖身上,眉头微蹙。
“魂离未归?”她低声问,语气不怒自威。
约翰嬉皮笑脸凑上前:“宝贝老婆,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宗壹拼死护着的人!你看她脸色多苍白,得多心疼啊!”
郎书华冷冷睨他一眼:“闭嘴,吃你的炸鸡去。”
约翰立刻缩头,拎着袋子灰溜溜退到厨房方向,嘴里还嘟囔:“我就知道,每次你要发威前都先赶我走……家庭地位啊……”
众人屏息。
郎书华缓步走近担架,俯身查看晏玖的面色,指尖轻触其额,口中默念几句古老咒言。
刹那间,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命格丝线,缠绕在晏玖腕间的朱砂印记之上,另一端,则隐隐指向郎宗壹胸口的位置。
她瞳孔微缩。
随即,嘴角竟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倒是有缘。”她低语,声音不大,却让全场莫名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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