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声戛然而止。
香炉中那缕青烟凝成的绳索,在半空中微微一颤,倏然散作几缕薄雾,无声消散。
直播间的人数在三秒内暴涨了二十万,弹幕如雪崩般倾泻而下,却再无人敢打出一句质疑。
他们全都盯着那个画面——监控镜头里的少年,满脸血污与旧伤,双手死死抠着屏幕边缘,指节泛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连麦请求。
“滴”的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晏玖抬眼,目光穿过镜头,落在那个颤抖的申请框上。
她没犹豫,轻轻一点。
“接通了。”系统在她脑内嘀咕,“这小子心率142,血压飙到180,再刺激一下就要脑溢血当场表演死亡预告了——你真不打算温柔点?”
“温柔?”晏玖嘴角微扬,指尖拂过唇边,像在擦拭不存在的血迹,“我从不给人希望,只给真相。”
少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皮:“……你说的……都是真的?”
全场寂静。
晏玖没回答。
她只是缓缓站起身,转身走向身后那口尚未开棺的黑檀木灵柩。
她拉开侧柜,取出一根烧烤摊常见的竹签,又顺手抄起桌角一包红辣粉,蘸了蘸,手腕轻转,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曲折符线。
没人看清她画了什么。
但少年忽然觉得胸口一松,仿佛有股热流自背脊窜上天灵盖,淤塞已久的呼吸第一次顺畅起来。
“你不会死。”晏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每一寸空气,砸进少年耳膜,“我说过,闭嘴的是赵乾,不是你。”
少年猛地一震,瞳孔剧烈收缩。
“你姐姐跳楼那天,指甲里留下了他的皮屑,手机云端存着你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合影,还有她写了一半的信——‘如果我没回来,请替我看他怎么摔下去’。”晏玖语速平缓,像在读一份天气预报,“你以为你是孤身一人?你在直播间的每一个停留,都是她在拉你的手。”
少年嘴唇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眼泪终于滚落,可眼神却一点点亮了起来,像灰烬里重新燃起的火星。
“我要……亲眼看着他倒下。”他咬牙,一字一顿,“我要他跪在她跳下去的地方,求都求不来一个活路。”
晏玖点点头,忽然将手中烧烤签朝他方向轻轻一抛。
签子穿过屏幕似的虚影,竟在少年面前凭空浮现,稳稳插进地面裂缝,辣粉洒落处,隐隐浮现出一道赤红纹路,如血脉搏动。
“拿着。”她说,“今晚七点,城东废弃赛车场。赵乾要挑战‘断魂坡’,全程直播。”
少年低头看签,指尖触碰辣粉痕迹的瞬间,一股灼热感顺着手心蔓延至全身。
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重新上色——原本模糊的街道、人群、灯光,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远处警戒线上的反光条都在他眼中闪烁出符文般的轨迹。
“这是……?”
“破障符。”晏玖淡淡道,“用辣粉和怨气画的,便宜,但管用。它不会让你无敌,只会让你‘被看见’——当你真正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命运会为你撕开一条缝。”
弹幕彻底炸了。
【等等!她是认真的吗?拿烧烤签画符??】
【可我刚查了,那片区域确实有个民间赛车组织今晚办活动……主办人就是赵乾!】
【别告诉我这都能对上……】
【楼上闭嘴!你看少年的手!他手里真的有根签!】
画面中,少年已踉跄站起,抹去脸上血泪,将烧烤签牢牢攥进掌心。
他不再看镜头,转身冲入夜色。
晏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吹熄了香炉旁的白烛。
火光熄灭刹那,整间殡仪馆陷入昏暗,唯有那口黑檀木棺静静矗立,棺盖上隐约浮现出一行小字:预定者:赵乾。
“他来了。”系统突然低声提醒。
晏玖点头。
窗外,一辆改装过的碳纤维涂装超跑正轰鸣驶入城市主干道,车头贴着猩红闪电标志,车顶摄像头全程直播。
驾驶座上,男人戴着墨镜,嘴角扬起狂妄笑意,对着镜头比出剪刀手。
“兄弟们,今晚老子要飞过去!谁说断魂坡没人能活着下来?我就偏要活着,还要火得让人记一辈子!”
弹幕疯狂刷着崇拜与尖叫。
晏玖却只是轻轻抚过棺面,低语如风:
“记住,少年——眼泪向下,火焰向上。”
“现在,轮到你点燃这场火了。”无需修改
中文翻译:
夜色如墨,城东废弃赛车场被无数盏高瓦数探照灯撕开一道口子。
铁皮围栏外挤满了人,摩托车轰鸣、哨声尖锐,直播信号在各大平台疯传,热度冲上榜首——“断魂坡生死挑战”,标题耸动,流量爆炸。
赵乾的碳纤维超跑缓缓驶入起跑线,车头那道猩红闪电在灯光下像是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他推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阴鸷的眼睛,对着头顶摄像头咧嘴一笑:“兄弟们,今晚我要让这破坡记住我的名字!活着下来,才算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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