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仍在继续。
而在无人察觉之处,命运的齿轮,已悄然滑入下一个刻度。
风雪未歇,城市在银白中沉睡,而地下三楼的空气却已凝成冰刃。
《星夜》拍卖行密室,本该是绝对封闭的空间——无窗、无通风口、二十四小时电磁屏蔽。
可就在监控闪过的那一帧雪花后,一道黑影如墨滴入水,无声浮现于长桌尽头。
晏玖来了。
她不是走进来的,是“出现”的。
仿佛空间本身被撕开一道缝隙,任她踏步而出。
一袭玄色长袍垂地,袖口绣着暗金符纹,发丝未乱,眸光却冷得能冻结呼吸。
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波动,唯有她脚底一圈霜痕迅速蔓延,在地板上画出古老的镇魂图腾。
全场死寂。
霍煜正指着陈城怒吼:“就是你动的手!郎局座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话音未落,喉头猛地一紧,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双眼,额角青筋暴起,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林寒本能拔剑,可剑刃刚出鞘三寸,便“嗡”地一声剧烈震颤,继而寸寸龟裂,最终化作铁屑簌簌洒落。
他踉跄后退,脸色煞白——那是属于高阶符器的崩解征兆,只有遭遇远超自身境界的灵压才会如此。
其余玄门弟子更是不堪。
有人当场跪倒,双膝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有人想逃,却发现四肢僵硬如铸铅,连眨眼都变得艰难。
方才还叫嚣着要查办“邪术惑众”的几人,此刻嘴唇哆嗦,冷汗浸透内衫,连大气都不敢喘。
权力的天平,在她出现的一瞬,已被彻底掀翻。
这不再是争论对错的场合,而是一场碾压式的威慑。
她是规则之外的存在,是游走于生死簿边缘的异类,更是能让因果反噬、命理崩塌的禁忌之人。
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背景、人脉,在晏玖面前,不过是一堆待勾名的亡魂名单。
只有马微微站在角落,死死咬住下唇,眼中惊涛骇浪翻涌。
她记得三天前,自己亲眼看见晏玖在殡葬馆焚毁一张符纸,那火焰呈幽蓝色,烧完之后,天空降下一场只覆盖半条街的雨——而那条街上,正好有位被通缉的邪修暴毙家中。
她早就该明白:这个人,根本不在常理之内。
“谁指控陈城?”晏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钉子般一颗颗楔进众人耳膜。
霍煜挣扎着抬起手,指向陈城:“我……我亲眼所见!他给郎局座递茶时……”
“哦。”晏玖轻轻应了一声,忽然抬掌。
没有咒语,没有结印,甚至没人看清她的动作。
下一秒,陈城整个人如遭雷击,胸口猛然凹陷,脊背狠狠撞上墙壁,发出沉闷巨响。
砖石裂开蛛网状纹路,碎屑纷飞,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滑落在地,蜷缩颤抖。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尊严碎得毫无缓冲。
他曾是玄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师出名门,天赋卓绝,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可当他抬头望向晏玖时,那双眼睛里竟找不到一丝怒意或怨恨——只有恐惧。
深不见底的恐惧。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记不起事发前后的事了。
那段记忆像是被人用刀剜去,只剩一片空白。
“我没有……我没有动手……”他嘶哑辩解,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我真的不记得了……”
林寒怒喝:“你敢伤我玄门弟子?!”
晏玖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掸了掸衣袖,语气轻得像拂去一粒尘埃:“我说他涉案了吗?”
众人一怔。
她没说。
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陈城有罪。
可她打了他,打得几乎废掉。
“我只是想知道,”她缓缓环视四周,目光如刀锋扫过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当你们急于指认凶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杀机,从来不显于形。”
没有人回答。
也没有人敢回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晏玖迈步前行,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却如同丧钟回荡。
她的目标明确——墙上那幅即将拍卖的《星夜》。
画布不大,约莫两尺见方,描绘的是梵高笔下的漩涡星空,但色调诡异偏暗,星辰排列竟隐隐构成某种阵法轨迹。
拍卖行宣称此画由民国奇人临终前绘制,蕴含“通灵之力”,底价八十万,竞价已破三百万。
晏玖停在画前,距离仅一步之遥。
她没有触碰,只是静静凝视。
眼神复杂难辨,似有追忆,又似警觉。
良久,她低声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系统在她识海中战战兢兢地冒泡:【主、主人?
这画有问题吗?
我检测不到任何能量波动啊……】
她不答。
因为她感觉到的,不是灵力,也不是阴气。
而是“注视”。
一种来自画中深处的、极其隐秘的视线,正透过颜料与纤维,静静地回望着她。
就像……它一直在等她。
空气中某处开始泛起极轻微的涟漪,像是热浪扭曲视野,又像水下倒影晃动。
温度悄然下降,连那些因紧张而出汗的人也开始打起寒战。
马微微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缩——整间密室的摄像头,不知何时全部变成了红色待机状态。
不是故障,是被同步切断了记录功能。
而晏玖依旧立于画前,不动如山。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退潮,唯独她伫立在风暴眼中央。
下一秒,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距画布尚有寸许。
无人知晓她将做什么。
但所有人都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紧,仿佛只要她落下这一指——
某些不该醒来的东西,便会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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