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剑圣一击吗？我与他，云泥之别！”铁柱无法闪避，只能闭目硬接。好在剑气不含神魂攻击，肉身尽毁亦可凭圣木仙气复生，再有安诺地底策应，性命无虞。
那道划破鸿蒙的“线”，瞬间吞噬铁柱身影。没有爆炸，只有空间被无声撕裂的死寂。漆黑裂痕如狰狞伤疤横亘孤峰。
“老公......”地底深处，安诺撕心裂肺的尖叫被淹没。心脏似被无形之剑刺穿，冰冷绝望。圣土之力本能涌动，却被法则余波死死压制。
索擎渊保持出剑姿势，剑尖残留斩断万物的意蕴。深邃目光穿透空间裂痕，落向铁柱原立处。
那里，空无一物。血肉、能量，尽数抹除。
山风呜咽，卷起石粉。天光照在索擎渊身上，驱不散孤寂与......一丝失落......
“终究......无人能让我尝到败的滋味么......”低语比山风更冷。那是绝巅的寂寥。他收剑入鞘，动作流畅，仿佛只是拂去尘埃。
就在此刻......
索擎渊古井无波的面容首次剧变。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尚未弥合的空间裂痕边缘。
“嗡......”
一点微弱却顽强的翡翠绿光，在空间乱流与残留剑意中亮起。紧接着，无数蕴含磅礴生机的绿色光点，自破碎山石、枯败草木、弥漫尘埃中疯狂汇聚，无视残存剑意，涌向那点绿光。绿光膨胀，骨骼轮廓在光芒中勾勒，血肉筋脉飞速生长。圣木仙气如生命泉涌，于毁灭废墟之上，重构生机。
“哼......命真硬......”索擎渊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是燃烧的战意与狂喜。他清晰“看”到，那重塑躯体的核心，一朵流转双色仙气的晶莹玉芙蓉，正散发着不朽光辉。
“噗......”铁柱身影在绿光中彻底凝实，重重摔落，喷出一大口夹杂内脏碎片的鲜血。脸色惨白，气息萎靡，浑身布满细密剑痕。圣火黯淡，圣木几竭，玉芙蓉光华微弱。再生负担恐怖，剧痛如潮，他咬紧牙关，眼神死死盯住索擎渊，充满心悸与不屈。
“好一个圣木本源......好一朵造化玉芙蓉......”索擎渊声音饱含赞叹，缓步走近，脚步落石轻响，如同踏在琴弦。
“能在‘破虚’一剑下保真灵不灭，重塑肉身......已非‘复活’......你，果真是我苦等的对手......”他停在铁柱十丈外，目光灼热如视瑰宝。
“咳咳......”铁柱撑起身体，抹去血迹，声音嘶哑带狠，“剑圣......名不虚传......不过......我还没死透......这招......算接下否？”
索擎渊看着他摇摇欲坠却倔强的眼神，忽然仰天长笑，笑声清越畅快，穿透云霄，与方才的死寂判若两人。
“哈哈......接下......当然算你接下......”笑声渐歇，目光灼灼，“你不仅接下，更让我看到了新可能......看到了超越‘剑道’的坚韧与生生不息......看到了另一种......成仙之路......”
他郑重拱手，对着铁柱微微欠身：“此战，是我索擎渊......败了。谢小友点悟之恩......”
这个动作，由剑圣做出，重逾千钧。
铁柱愣住，剧痛仿佛都忘了。孤高剑圣竟坦然认败？且输得心悦诚服？甚至......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索擎渊笑声未止，反而愈发高亢清越，穿透破碎山河，直抵云霄。再无孤寂杀意，只剩纯粹的、近乎穿透虚空的明悟与畅快。
“你......已是地仙？还能飞升真仙？”铁柱的惊呼被笑声淹没。
“哈......”索擎渊的笑声开始蜕变，不再是声音，而是一种震荡天地的道韵，周身那收敛如渊的剑意，此刻如火山喷薄。
“轰......”
无法形容的磅礴剑意冲天而起，返璞归真，蕴含无限生机与演化之机。剑意圆融浩大，直指本源，引动天地根本规则，与虚空深处共鸣。
破碎天空上，那道被“破虚”斩开的深邃裂痕受剑意牵引，剧烈波动。裂痕边缘，流淌出非金非玉的璀璨仙光。神圣、纯净、亘古苍茫，似来自万界之上。
“地仙？真仙？”索擎渊笑声顿止，昂首望天，目光似已穿透空间直达源头，“凡尘境界，于吾此刻，尘埃而已......”
他周身空间奇异扭曲折叠，脚下碎石悬浮湮灭重组。那具凡躯被天外仙光温柔包裹浸润。
铁柱屏息忍痛，瞪大双眼。只见索擎渊身躯在仙光中晶莹如琉璃宝玉，体内奔流的已非真气，而是纯粹至心悸的仙灵之力。一道由无数微渺剑气构成的玄奥“仙箓”虚影在眉心隐现，散发统御万剑、洞悉法则的威严。
“剑道，亦可通仙路......”索擎渊朗声宣告，声如洪钟大吕。
裂痕处流淌的仙光骤然炽烈，化作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将他彻底笼罩。光柱中玄奥符文明灭，大道之音轰鸣，仙禽瑞兽虚影环绕飞舞，洒落甘霖般仙灵之气滋养疮痍大地。
这一刻，天地为之贺......万剑为之鸣......世界灵气仿佛朝拜。
光柱中，索擎渊身影愈发缥缈神圣。他最后垂眸，目光穿透仙光，深深看向下方狼狈却执着的铁柱。
“小友，”温和期许的声音直入铁柱心间，“吾道已通，仙路在前。那朵玉芙蓉，乃天地造化所钟，好生参悟。吾在仙域之上，待汝踏天而来，再论道，再畅饮......”
话音落，那通天光柱猛然一收，携索擎渊身影，向虚空裂痕深处收缩飞升。
破碎天空，裂痕瞬间弥合，只留一道七彩斑斓的仙路残影，浓郁仙灵之气与剑道余韵烙印天地。
阳光重洒大地，澄澈而生机盎然。
铁柱呆呆望天，恍如大梦。
索擎渊......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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