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画卷辉耀,时空定格于唐太宗李世民登基之后,年号“贞观”。
这位历经创业艰辛与宫门血雨的新君,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甫一即位,便以巨大的理性与魄力,拨乱反正,励精图治,开启了中国历史上被誉为典范的“贞观之治”。
自贞观元年至贞观九年,其间文治武功,制度鼎新,气象恢弘,为盛唐伟业奠定了坚不可摧的基石。
太宗深刻汲取隋亡教训,认定“治国与养病无异也。
病人觉愈,弥须将护,若有触犯,必至殒命”。
他与其核心智囊房玄龄、杜如晦等确立了“以静求治”、“抚民以静”的基本国策。
面对隋末大乱后“率土百姓,零落殆尽,州里萧条,十不存一”的残破局面,太宗大力推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贞观初年,关中大饥,太宗竟“诏捐苑囿以予贫民,鬻舍人以偿饥债”,并亲率百官“禁乘舆服玩,罢诸土木之役”,与天下共度时艰。
其身体力行,倡导节俭,“命纵禁苑鹰犬,罢四方贡献”,使百姓负担大为减轻。
太宗深知“致安之本,惟在得人”。
他一方面留用高祖旧臣如萧瑀、陈叔达等以稳定政局,另一方面大力拔擢秦府旧僚,形成以房玄龄、杜如晦(房谋杜断)为核心,魏征、王珪、韦挺等原太子府僚属为重要补充的新一代领导集体,展现了海纳百川的胸襟。
他尤其重视谏官作用,建立健全谏官随宰相入阁议政制度,鼓励极言直谏。
其与魏征的君臣际遇,成为千古美谈。
魏征曾上《谏太宗十思疏》,直言不讳,太宗“深嘉而纳用”,并将此疏“列为屏障,朝夕瞻仰”。
这种“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政治氛围,使得贞观朝堂成为中国古代政治史上少有的开明时期。
针对隋末“民少官多,十羊九牧”的弊政,太宗命房玄龄并省中央文武官员,由隋代的二千五百八十一员减至六百四十三员,“由是所置文武总六百四十员”,并规定“量官授职,务省官员”,极大地提高了行政效率,节约了财政开支。
同时,他注重地方官人选,将都督、刺史姓名书于屏风,“坐卧恒看,在官如有善事,亦具列于名下”,作为考绩黜陟的依据。
太宗明确提出“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要求官吏“清廉慎守”。
在经济上,太宗大力推行并完善北魏以来的均田制,规定“凡丁男、中男给田一顷,笃疾、废疾给四十亩,寡妻妾三十亩”,并鼓励垦荒,规定“所垦田即为永业”。
此举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土地兼并,保证了国家赋税来源,也使大量流民重新与土地结合,农业生产得以迅速恢复和发展。
他本人亦“亲耕籍田”,以示重农。
在赋役制度上,继续实行租庸调制,但强调“俭以息人”,力避滥征。
规定每丁每年纳“租”粟二石;“调”随乡土所产,绫、绢、絁各二丈,布加五分之一;“庸”则是力役,每丁每年二十日,闰年加二日,不服役者可每日折纳绢三尺。
此制相较前代,更为规范且相对轻缓。太宗还多次下诏减免赋税,如贞观元年“关内六州免二年租调”,贞观四年“诏免今年租赋”。
太宗重视水利兴修,多次下诏地方督治水患。
贞观七年,命皇甫议发卒治理黄河、汴渠。
同时,整顿漕运,保证关中和洛阳的粮食供应。
至贞观八九年,社会经济显着恢复,“是岁,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
东至于海,南极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
虽有史家溢美之嫌,但确实反映了贞观初期经济社会取得的巨大成就。
平定东突厥(贞观三至四年,629-630年):
贞观初年,北方东突厥颉利可汗侍强,屡次南下侵扰,甚至兵逼渭水便桥,太宗亲率六骑与之隔河对话,智退敌军,史称“渭水之盟”。
然太宗隐忍不发,暗中积蓄力量。
贞观三年,乘东突厥内部分裂、雪灾严重之机,以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并州都督李积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分兵六路,率军十余万出击。
李靖率精骑三千夜袭定襄,颉利可汗溃败。
次年二月,李靖再率铁骑万余,趁雾突袭阴山,大破突厥牙帐,俘获颉利可汗,东突厥汗国灭亡。
“斥地自阴山北至大漠”,解除了北方的最大威胁。
此役意义极其重大,太宗被西北诸族尊为“天可汗”,标志着唐朝由此确立了东亚国际秩序的领袖地位。
安定吐谷浑(贞观八至九年,634-635年):
贞观八年,吐谷浑可汗伏允屡犯唐境,扣留唐使。
太宗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李道宗等为副,率军征讨。
唐军深入碛西数千里,历经艰苦卓绝的战斗,大破吐谷浑于库山,伏允逃窜,其子慕容顺斩天柱王来降,吐谷浑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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