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画卷流转,滑铁卢的硝烟与圣赫勒拿岛的孤影渐渐淡去,但那“神中极限”的评语所激起的波澜,仍在这段被称为“复辟时期”的历史中回荡。
拿破仑时代的终结,并未带来永久的和平与稳定的秩序,而是在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开启了一个在旧制度遗产与革命原则之间激烈摇摆、充满矛盾与动荡的新时期。
随着拿破仑的最终失败,战胜国齐聚维也纳,试图彻底清算法国大革命的“遗毒”,并重建欧洲的均势。
在奥地利首相梅特涅的主导下,维也纳会议的核心原则是“正统主义”与“补偿原则”。
正统主义:要求恢复被拿破仑推翻的各国正统王朝的统治,仿佛革命的二十年从未发生。
于是,波旁王朝在法国复辟,西班牙、那不勒斯等国的波旁家族重登王位,其他被推翻的王朝也纷纷复辟。
补偿原则:列强以牺牲小国、弱国利益为代价,重新划分欧洲版图,以平衡大国势力,防止任何一个国家(尤其是法国)再度称霸。
普鲁士、奥地利、俄罗斯都获得了大片新的领土。
浩渺之音评述:
【维也纳体系试图用外交的绳索勒紧革命的咽喉,用王朝的合法性掩盖民族的呼声,它带来了近四十年的欧洲总体和平,但其内部压抑的矛盾,如同地下的熔岩,终将寻隙喷发。】
1815年7月,路易十八在反法联军护送下第二次返回巴黎,波旁王朝二次复辟。
然而,此时的法国已非1789年之前的法国。
“无双议会”与白色恐怖:随后选举产生的议会由极端保王党人主导,被称为“无双议会”。
他们掀起“白色恐怖”,疯狂报复拿破仑的支持者、革命党人以及新教徒。
前帝国元帅内伊被处决,成为这一血腥时期的象征。
天榜画卷展现了巴黎街头,保王党暴徒袭击“波拿巴分子”和自由派的混乱场景。
路易十八的“中庸”与困境:相对温和的路易十八试图在旧贵族与革命后形成的新社会力量之间寻求平衡。
他接受了《1814年宪章》,承认了公民平等、新闻(部分)自由以及拿破仑法典的法律效力。但这并不能满足任何一方:极端保王派认为他让步太多,背叛了正统;而自由派和波拿巴主义者则憎恶其王朝的底色和外国军队的占领。
这一时期,法国社会清晰地分裂为“两个法兰西”:
旧法兰西:以土地贵族和上层教士为代表,他们缅怀旧制度,手持百合花徽,拥护天主教的国教地位,梦想着恢复往日的全部特权。
新法兰西:在革命和帝国时期成长起来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自由派贵族以及深受《拿破仑法典》影响的人民。
他们信奉启蒙思想,珍视法律平等、职业向才能开放的原则,悬挂三色旗,内心或怀念帝国的荣耀,或向往更彻底的共和。
天榜画卷通过对比的手法,呈现出巴黎沙龙里旧贵族高谈阔论恢复特权,与工业家们在工厂里计算着利润、自由派记者在印刷所里撰写抨击文章的场景。
这两种力量在议会、新闻界和社会生活的每一个层面进行着无声而激烈的较量。
1824年,路易十八去世,其弟阿图瓦伯爵继位,称查理十世。
他是极端保王派的领袖,他的登基意味着“两个法兰西”的矛盾走向激化。
查理十世的一系列政策,被视为对革命成果的全面反攻倒算:
《渎神法》:严厉惩罚亵渎圣物等行为,强化天主教的统治地位。
《赔偿逃亡者十亿法郎法案》:向在大革命期间财产被没收并出售的流亡贵族提供巨额赔偿,这笔钱实际上由购买了他们土地的资产阶级和农民负担,激起了广泛的愤怒。
解散国民自卫军:因为这支民兵队伍具有自由派倾向。
恢复长子继承制(限于家庭内部,未涉及爵位)。
1827年清洗军队,罢免具有自由思想的军官。
浩渺之音指出:
【查理十世以其顽固和短视,亲手将波旁王朝推向了悬崖边缘,他试图用王权抹去二十五年的历史,却不知那历史的洪流早已深植于法兰西的土壤。】
矛盾终于在1830年夏天总爆发。
查理十世在议会选举中遭遇自由派反对党的胜利后,于7月25日签署了《圣克卢法令》,悍然解散新议会,修改选举法以剥夺资产阶级的选举权,并严厉限制新闻自由。
这四道敕令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7月27日,巴黎市民、学生、工人和具有自由思想的资产阶级走上街头,设置路障,与国王军队爆发激烈冲突。
这就是着名的“光荣三日”。
天榜画卷生动再现了巴黎街垒战的场景:学生维克多·雨果(未来的文豪)在街头奔走,老共和党人拉法耶特侯爵被拥戴为民兵司令,印刷工人保卫着报社,三色旗再次在巴黎圣母院和市政厅上空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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