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亨利·德·波承在军营中接过染血王冠的景象逐渐淡去。
他虽名义上成为法兰西国王亨利四世,但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头衔和一小部分忠诚的军队。
他面对的,是一个被宗教仇恨撕裂、大部分领土被敌对势力控制、且财政濒临崩溃的国家。
【亨利四世之王位,非始于巴黎之加冕,而始于征服其王国之漫长征途。】
【天主教同盟控制着包括巴黎在内的众多重要城市,并拒绝承认一位新教国王。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更是公然介入,派遣军队进入法国,支持天主教同盟,企图将他的女儿(拥有法国血统)推上王位。】
画面中,巴黎街头筑起了街垒,狂热的天主教徒誓言永不接受“异端”国王。
西班牙训练有素的方阵步兵在法国北部平原上挺进。
【亨利四世深知,仅凭胡格诺派的支持,永远无法真正统一法兰西。绝大多数法国民众是天主教徒,若想赢得他们的认同,结束这场长达三十年的内战,他必须做出一个痛苦而重大的决定。】
【1593年7月25日,在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和与各方势力的磋商后,亨利四世于圣但尼大教堂正式宣布放弃新教信仰,皈依天主教。据传,他曾说出那句名言:“巴黎值得一场弥撒。”(“Paris vaut bien une messe.”)】
这一幕充满了戏剧性。
在圣但尼大教堂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亨利四世履行了天主教的仪式。
天幕清晰地展现了他平静面容下可能隐藏的复杂心绪。
这既是对政治现实的妥协,也是为了国家和平所必须付出的个人牺牲。
“哼!又改回去了!”
朱元璋看得直皱眉头。
“为了个王位,信仰变来变去,毫无气节!”
李世民则显得更为理解。
“此乃不得已而为之,王者,有时需舍小节以全大义,若固执己见,则战火永无宁日,生灵继续涂炭,其心或苦,其志可悯。”
【这一举动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许多原本因宗教信仰而反对他的天主教贵族和城市,开始转而效忠。巴黎的大门,终于向他敞开。】
【1594年2月27日,亨利四世在夏尔特尔举行了传统的法国国王加冕礼(因兰斯大教堂仍在天主教同盟手中)。同年3月22日,他兵不血刃地进入巴黎,这座他阔别近二十年的都城,终于迎来了它的合法主人。】
画面中,巴黎市民带着好奇与观望,注视着他们的新国王骑马入城。
没有盛大的欢呼,但持续的抵抗结束了。
【入主巴黎仅是第一步。天主教同盟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西班牙军队也未撤离。】
【亨利四世展现了他作为军事家的才能。1595年,他正式向西班牙宣战。同年,他亲率军队在弗朗什-孔泰地区的枫丹弗朗塞兹战役中,击败了西班牙名将堂·费尔南多·德·维拉斯科,取得了关键胜利,大大提振了法军士气。】
【此后,战事呈胶着状态。亨利四世运用外交手腕,与英国、荷兰联合省等新教国家结盟,牵制西班牙。】
【与此同时,他对国内的天主教同盟势力采取了又打又拉的策略。一方面军事清剿,另一方面则用金钱、官职和宽恕来分化、招降其领袖。至1598年,国内大规模的有组织抵抗基本平息。】
【1598年5月2日,法国与西班牙签订韦尔万条约。西班牙腓力二世最终承认亨利四世为法兰西国王,并撤出军队。持续近三十年的外敌直接干涉,至此告终。】
【就在与西班牙签订和约的同一年,亨利四世做出了其一生中最为后世称道的决策之一。1598年4月13日,他在南特城签署了着名的《南特敕令》。】
天幕上展现了敕令的文本概要,其核心内容清晰呈现:
【1. 信仰自由:承认法国胡格诺派信徒拥有良心自由,并有权在除巴黎在内的少数特定城市外的法国大部分地区公开进行其宗教活动。】
【2. 政治权利:胡格诺教徒享有与天主教徒同等的担任公职的权利。】
【3. 安全保障:授予胡格诺派控制包括拉罗谢尔、蒙托邦等在内的近百个“安全地带”(设防城市),为期八年(后多次续期),由胡格诺派自行驻军和管理,作为履行敕令的担保。】
【《南特敕令》并非一份完美的宗教宽容文件,它依然确认天主教为法国国教,并限制新教的传播范围。但在那个宗教迫害司空见惯的时代,它破天荒地以国家法律的形式,保障了一个宗教少数派的基本权利和安全。】**
敕令颁布的场景庄严肃穆。
亨利四世深知,这份文件是结束内战的真正钥匙。
它并非源于抽象的宽容理念,而是基于“国家需要和平”这一冷酷而必要的现实。
“妙哉!”
屋大维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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