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关于罗阇罗阇一世的最后评语,如同印度洋上渐渐平息的季风,带着辉煌过后的余韵与深思,沉入诸天万界观者的心海。
那纯白的背景,仿佛一片被历史潮汐冲刷过的沙滩,留下了复杂而深刻的印记。
【寰宇万界帝王功业榜,第二十六名,罗阇罗阇一世,叙毕。】
【其以陆上铁骑定南印,以海上巨舰跨重洋,文治武功,皆达极盛,使朱罗之名响彻印度洋东西两岸,功业之奇,位列‘强圣中’,当之无愧。】
【然,极度扩张暗藏统治之危,神庙经济潜蚀国力之基,海军霸业依赖持续之投入。其辉煌之下,隐患已生,帝国长久之维系,系于后世子孙能否承其伟烈,克其弊端。】
声音落下,朱罗王朝的黄金时代在天幕叙述中正式落幕。
这位来自南印度、开创了独特海陆双强帝国的君主,给万界带来的不仅是震撼,更是一种全新关于帝国形态与统治哲学的冲击。
一时间,不同时空、不同文明的回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纷繁多样。
大唐,贞观殿前。
李世民久久凝视着天幕上那支远航的朱罗舰队,神情复杂。
“朕尝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今日观这罗阇罗贾,方知‘王土’之外,更有‘王海’。”
他转向群臣,语气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感慨。
“其跨海万里,击强国于远域,此等气魄,朕亦心向往之,然其弊,房乔此前已言中,扩张易,守成难,尤难者,守万里海疆也,我大唐羁縻州府,尚需苦心经营,何况重洋之外?此君之路,可敬,然......不可轻效。”
魏征出列,肃然道。
“陛下圣明,朱罗之盛,在于贸、战并举,然其衰之隐患,亦在于此,过度依赖商路与远征,若商路断绝,或远征失利,则国力立见亏空,臣观其赠与神庙之巨资,更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治国,当以农桑为本,内政为要,使仓廪实,府库充,则虽无万里海舰,江山自可永固。”
大明,金陵皇宫。
朱元璋的反应则更为干脆,带着典型的实用主义。
“这罗阇罗贾,是个能抢的主儿!”
他对着朱标和一众武将文臣说道。
“陆上抢完海上抢,抢来的钱修个大庙,看着是风光!可咱问你,他抢来的那些地方,能种粮食吗?能安生生缴税当差吗?怕是抢的时候痛快,守的时候挠头!”
他用力一挥手,定下调子。
“咱们大明也有水师,也能造巨舰航行海上,但咱们航行海上,是为了扬我国威,怀柔远人,可不是为了抢地盘!咱的根本,是这两京十三省的田地,是咱的卫所兵!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管好了,任他海上风浪起,咱自岿然不动!他那套,太悬,咱不学!”
蒙古,草原金帐。
窝阔台(铁木真之子)饮着马奶酒,哈哈大笑。
“这南方的皇帝,有点意思!居然坐着大船去打仗!可惜,他们不懂,真正的财富和力量,在无边的草场和忠诚的战士身上!船能上岸吗?能像我们的马蹄一样,踏遍每一寸土地吗?”
他对身旁的拔都(术赤之子)说。
“记住,孙子,陆地上的征服,才是永恒的征服,大海,只是地图边缘一道蓝色的虚线罢了。”
罗马,君士坦丁堡,圣宫之中。
拜占庭皇帝巴西尔二世(“保加尔人屠夫”)正密切关注着天幕。
他对罗阇罗贾的陆上征服感同身受,他自己一生都在为恢复帝国旧疆而战。
但看到朱罗的海军时,他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
“一支能够投送力量到如此远方的海军......”
巴西尔二世对他的海军将领低声说道。
“这证明了海洋的重要性,我们拜占庭拥有金角湾和强大的希腊火舰队,才能屹立不倒,这个朱罗皇帝,他提醒了我们,帝国的生命线,有时不仅在于陆上的军团,也在于掌控波涛。”
此刻,他心中对海军建设的重视,又加深了一层。
阿兹特克帝国,特诺奇蒂特兰城。
年轻的蒙特祖玛一世,站在巨大的神庙金字塔顶端,仰望着天空中那不可思议的画卷。
巨大的石造建筑、跨海航行的大船、繁复的仪式......这一切既陌生,又隐隐触动了他内心对权力与秩序的认知。
“他们......也在为他们的神建造通天的阶梯(指神庙)。”
蒙特祖玛对身旁的大祭司说道。
“但他们似乎拥有我们未曾想象的力量,那种在无尽水面上航行的力量,我们的世界,比我们从祖先那里听到的,要大得多......”
天幕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关于更广阔世界的好奇与隐隐不安的种子。
马里帝国,尼亚尼。
富裕的曼萨·穆萨(此时是重要王子)看着天幕上朱罗的黄金装饰和繁盛贸易,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黄金......贸易......穿越沙漠的商队和跨越海洋的船队,都是为了同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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