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一世的名字,与葡萄牙的独立、海洋帝国的晨曦紧密相连。他的远见与决断,如灯塔般指引着一个边缘小国驶向世界舞台。然而,正如大西洋的航道上必有暗礁与风暴,一位雄主的伟大功业之下,也必然伴随着阴影、代价与历史的局限。天幕之光,此刻将照亮那些被辉煌叙事所遮蔽的角落,审视这位“标准圣上”统治的另一面。】
天幕的色彩从航海图的蔚蓝与远征的激昂,转为更为深沉、甚至略带灰暗的色调。
画面不再只是萨格里什的憧憬与休达的凯旋,也纳入了围城的泥泞、宫廷的暗角与民众的叹息。
大明,紫禁城。
永乐帝朱棣从宝船舰队的宏大规划中暂歇,目光锐利地看向天幕。
他深知开拓与守成、武功与民力之间的微妙平衡。
“凡有大兴作,必有大消耗,此君以海为路,气魄惊人,然其国本不厚,连年兴师,远渡重洋攻伐,其民可堪重负?其政可无偏失?且观之。”
【阴影一:穷兵黩武与“丹吉尔的泥潭”】
宏大之声不再充满赞颂,而是带着冷静的剖析:
【若昂一世是成功的军事家,但并非总能审时度势。对休达的征服虽意义深远,却也点燃了葡萄牙与北非摩尔人世界长期敌对的火药桶。更致命的是,这次胜利冲昏了部分王室成员(尤其是其子费尔南多王子)的头脑,催生了不切实际的扩张野心。】
【1437年,在恩里克王子等人的强烈主张和年轻王子们的立功心切下,若昂一世晚年批准了一次灾难性的军事行动,远征并企图夺取北非另一座重镇丹吉尔。此次远征准备仓促,指挥混乱(由年幼的费尔南多王子挂帅),对敌方实力和地形判断严重失误。】
画面呈现出葡萄牙军队在丹吉尔城下陷入的悲惨困境:攻城器械失效,补给线被切断,军队被数量占优的摩尔人军队反包围在海岸绝地。
伤亡惨重,士气崩溃。
【最终,为了换取残兵得以撤走,葡萄牙人被迫签订了屈辱的条约,承诺归还休达,并以年幼的费尔南多王子作为人质。尽管若昂一世最终拒绝履约归还休达,但费尔南多王子自此被囚禁,数年后在异乡的牢笼中受尽折磨而死。这场惨败,不仅葬送了大量精锐、消耗了巨额财富,更给王室带来了无法弥合的情感创伤与政治污点。】
秦,咸阳宫。
秦始皇嬴政冷然道。
“胜而骄,谋而疏,此兵家大忌,休达之胜,乃出其不意,倚海之利,彼竟以为陆战亦可轻易复制,愚甚!为君者,当知进退,明得失,为一虚名(扩大北非领地)而丧师辱国,折损爱子,此非雄主之失,乃昏聩之始,可见其晚年,判断力已衰。”
【阴影二:集权下的清洗与镇压】
【若昂一世的王位始于非常之举,其巩固过程也必然伴随着铁血。在1383-1385年危机及其后,他对支持卡斯蒂利亚的旧贵族(“卡斯蒂利亚党”)进行了系统性的、残酷的清洗。】
天幕掠过一些阴郁的场景:贵族领地被没收,支持者被处决或流放,其家族被连根拔起。
尽管这在当时被视为巩固独立、肃清内奸的必要手段,但过程无疑充满了血腥与恐怖,在贵族阶层中埋下了长期的恐惧与怨恨的种子。
【这种依靠强力镇压构建的稳定,依赖于王权的绝对强势。一旦王权威弱,潜藏的矛盾可能再度爆发。】
【阴影三:宗教偏执与社会裂痕】
【若昂一世是一位虔诚乃至偏执的天主教徒。在他的统治下,葡萄牙的宗教政策趋于严厉。为了强化王国“天主教堡垒”的认同,并获取教会全力支持以对抗异教徒(摩尔人),他开始推动对国内犹太社群的迫害。】
画面显示,犹太人被强制佩戴识别标志,被排除出某些行业和公共生活,宗教自由被大幅压缩。
这种政策虽然暂时迎合了部分狂热教士与民众的情绪,巩固了与教廷的关系,却严重破坏了社会的多元与宽容,导致人才与财富(犹太商人、学者群体)的流失,并开启了伊比利亚半岛上驱逐犹太人悲剧的先声。
其子杜阿尔特一世时期,迫害进一步加剧。
罗马,帝国时期。
一位看重实务的元老摇头。
“驱逐带来财富与智慧的族群?短视!奥古斯都皇帝整合帝国,利用各族才智,将国内矛盾转向弱势群体,看似高明,实则削弱自身,大海航行需要天文、数学、金融,这些不正是犹太人所长吗?自断臂膀,愚不可及。”
【阴影四:家庭与继承的隐忧】
【若昂一世虽然培养了“显赫一代”,但王室内部的权力与理念纷争,在其晚年已现端倪。】
丹吉尔的惨剧,直接源于恩里克王子等人的激进主张与年轻王子们的冲动,暴露出国王在家庭内部未能平衡好冒险与稳健的不同声音,最终酿成苦果。
对恩里克的过度倾斜:他将大量资源(如骑士团收入)投入恩里克的航海事业,这虽成就了未来,但在当时也引起了其他儿子(如更注重内政与法律的杜阿尔特)及其支持者的微妙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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