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静斋坐落于茫茫戈壁边缘,这座千年古刹早已不复往日香火鼎盛。
风沙常年侵蚀着它的外墙,斑驳的痕迹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寺内建筑多有破损,唯有主殿和几间禅房尚且完好,勉强可遮风避雨。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如血,洒在静斋破败的庭院中。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皇城司精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沙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青阳子站在庭院中央,仿佛一座被血雨洗礼过的雕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那件原本青色的道袍此刻已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般在他身上摇曳。暗红色的血迹和沙尘交织在一起,将他的道袍染成了一片斑驳的色彩。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气息也吐出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仿佛他的生命正随着这呼吸一点点流逝。然而,他的双手却依然紧紧握住那柄七星剑,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
剑身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光华璀璨,但却隐隐流动着一层凝练的寒芒。那寒芒如同青阳子的意志一般,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
在他的对面三丈开外,站着一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三。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他穿着皇城司影卫特有的漆黑服饰,那黑色的衣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使他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影三的脸上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那眼睛如同寒星一般,冰冷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他的身形似乎总在微微晃动,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让人无法确定他的真实位置。
“牛鼻子老道,倒是小看你了。”影三的声音冰冷而沙哑,仿佛是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只有对青阳子的一丝轻视,“能杀我这么多手下,你也算死得其所。”
青阳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凌厉,冷笑一声道:“皇城司的走狗,你有何资格谈论生死之道?今日就算贫道舍弃这条性命,也决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话刚落音,青阳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率先发动了攻击。只见他脚踏七星步,身形如鬼魅般在原地闪烁,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动向。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急速舞动,瞬间挽起七朵绚丽的剑花,如同夜空中的北斗七星般耀眼夺目。
这一招“七星连珠”乃是青城派的绝世剑法,七剑连环,一剑快过一剑,剑剑都直取敌人的要害之处,威力惊人。
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影三却并未选择正面硬接。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仿佛完全不受重力的束缚。他的步法诡异至极,每每在青阳子的剑锋即将触及身体的一刹那,总能以毫厘之差巧妙地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不仅如此,影三那漆黑如墨的手爪还不时从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猛然探出,犹如毒蛇出洞一般,速度快如闪电,带起阵阵凌厉的腥风。这些手爪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深深的伤痕,让青阳子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
“你的剑太慢了。”影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道。话音未落,他的一只手爪如同闪电般划过青阳子的左臂,瞬间带起一溜猩红的血花。
青阳子闷哼一声,声音在这狭小的禅房内回荡,然而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咆哮着向前猛冲。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过大,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被对方击败。但他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在这种生死关头,只有以命相搏,才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突然一抖,原本精妙无比的剑势瞬间变得简单而粗暴。他不再注重招式的变化和防守,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剑尖上,每一剑都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刺向影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影三有些吃惊,他虽然武功比青阳子高出一筹,但面对这样疯狂的攻击,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时间,禅房内剑光闪烁,爪影翻飞,两者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解。每一次的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整个禅房都在颤抖。而在这激烈的战斗中,柳氏则紧紧地抱着怀中啼哭不止的婴儿,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柳氏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姣好,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世界末日已经降临。她原本是江南丝绸商人的女儿,家中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家道中落使得她被迫远嫁边疆将领为妾。
本以为这就是她人生的谷底,却不想在途中又遭遇了一场变故。幸运的是,她遇到了陆沉,这个善良而勇敢的男人救了她一命。从此,她跟随陆沉来到了这座寺庙,本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皇城司的追兵这么快就找来了。她不明白这些朝廷鹰犬为何对一个婴儿穷追不舍,只能恐惧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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