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看到他们二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情绪,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和浓浓的后怕:“二位受惊了!秦某护卫不周,实在惭愧!万万没想到,今夜竟会遇上如此规模的沙魇暴动…更没料到,会引来那头…那头简直如同魔神般的怪物!”他提到那头暗紫魇王时,声音中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心悸,“二位…伤势如何?可还撑得住?”
“多谢…秦队正关心…”幽月抬起眼帘,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还…还撑得住…只是旧伤复发,怕是…”她的话语适时地中断,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无力感。她的目光,却似无意地、带着些许“茫然”地扫向赵坤被砸飞的那片土墙废墟,轻声问道:“方才…那位赵百户,他似乎…”
秦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屑,或许还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慨。他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已经派人去寻了…但愿…吉人天相吧…”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在那头恐怖魇王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击之下,赵坤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正说话间,两名脸上还带着惊恐未褪神色的士卒,抬着一副用折断的长枪和破布临时拼凑成的担架,匆匆跑了过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如同一个破旧血袋般的赵坤!他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金纸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微不可查,嘴角、耳孔、鼻孔周围都凝固着暗黑色的血痂,显然不仅外伤严重,内腑更是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已然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还有气!快!抬到那边还没塌的屋子里去!把我们最好的、治疗内腑的伤药先给他用上!”秦锋见状,立刻收敛了其他情绪,沉声下令。
无论赵坤之前行为如何诡异,他终究是镇魔司的百户,是上官,在未明确其罪状之前,于情于理,都必须尽力救治。
幽月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如同废人般的赵坤,眼中一抹冰冷彻骨的杀意一闪而逝。没死?这家伙的命,倒是比蟑螂还要硬…不过,重伤至此,五脏六腑皆碎,经脉尽断,即便能侥幸吊住一口气,没有天材地宝和顶尖高手耗费真元续接,短时间内也绝对无法再兴风作浪,与废人无异了。
而且,经此一闹,他之前对自己二人的那些怀疑和窥伺,在这场“意外”的沙魇袭击和魇王现世的大背景下,恐怕也会被冲淡、被暂时搁置,无人会再去深究。
“秦队正,”幽月适时地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对未来的担忧,“此地…经此大难,已是废墟一片,血腥气冲天,恐怕…恐怕不宜久留。若是再有沙魇或其他什么东西被引来…不知队正下一步,有何打算?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她将问题抛回给了秦锋,姿态放得极低。
秦锋看着眼前这片如同被飓风洗礼过的废墟,看着伤亡过半、士气低落的部下,以及那些正在痛苦呻吟的伤员,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决断:“姑娘所言极是。哨所被毁,弟兄们伤亡惨重,赵百户又…重伤垂危。此地确已不可守。我们必须立刻向上峰发出求救讯号,同时,必须尽快将伤员,尤其是赵百户,护送回后方更安全、设施更完备的大营进行治疗。我等能动弹的人,也要即刻拔营,护送他们撤离此地。”
他转过头,目光看向幽月和了尘,语气诚恳地说道:“由此地向东约百里,有一处我镇魔司建立在戈壁边缘、扼守要冲的更大营垒,名为‘磐石堡’。那里兵多将广,守卫森严,更有医术高明的医官常驻,物资也远比此地充足,是整个区域的核心据点之一。若二位不介意,可随我等一同前往。磐石堡内相对安全,姑娘也可在那里寻医问药,好生将养伤势,以待恢复。”
磐石堡,这个名字对于幽月和了尘来说并不陌生。它是镇魔司的一个重要据点,也是他们此次任务的目标之一。然而,当他们真正靠近这个地方时,才发现它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站在镇魔司营垒的边缘,幽月和了尘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他们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判断:这里,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地方。
越是靠近镇魔司的核心区域,就越有可能接触到更多的内部信息。这些信息,或许能够帮助他们揭开倪乾真实动向的面纱,甚至找到他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的蛛丝马迹。尽管这样做意味着风险的增加,但相比于在边缘地带漫无目的地躲避和猜测,这无疑是当前最佳的选择。
“如此……便多有叨扰,有劳秦队正费心安排了。”幽月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适当的感激。她知道,进入镇魔司的核心区域并非易事,需要秦队正这样的内部人士帮忙安排。
秦队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而为。他明白幽月和了尘的来意,也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困难。在这个充满危机和挑战的世界里,相互帮助是生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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