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秦锋运足中气,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将昨夜黑风口哨所遭遇袭击、伤亡惨重的消息高声报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带着沉痛与疲惫,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城墙,传递到城堡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那扇巨大而沉重的堡门,伴随着内部绞盘发出的沉闷“嘎吱”声,开始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虽然很窄,但足以让数人并肩通过。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异常浓烈的气息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从堡内猛地喷涌而出。这股气息中混杂着钢铁的锈蚀味、陈旧皮革的味道、汗水的咸涩、尘土的干燥以及某种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仿佛是这座堡垒历经岁月沧桑的见证。
这股气息如此强烈,以至于众人在一瞬间就被它完全淹没,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了历史和战争气息的世界。当人们踏入堡内时,眼前的景象让人眼前一亮。
磐石堡的内部空间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大得多,简直就是一座功能完备的小型城镇。宽阔的主干道由石板铺成,平坦而坚固,两侧是一排排整齐的石砌营房、仓库、工坊,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商铺。
远处,校场上不时传来士卒们操练时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兵刃交击的铿锵声,以及教官严厉的训斥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活力和紧张气氛的画面。
街道上,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巡逻士卒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气息精悍,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犹如刀削斧劈一般。他的步伐稳健而迅速,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如疾风般快步迎上前来。
他与秦锋走到一旁,两人低声交谈起来,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期间,那名校尉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时地扫过被抬着的赵坤,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接着,校尉仔细查验了秦锋的腰牌,又接过他递上的、简要记录事件经过的文书,仔细阅读起来。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显然对文书中的内容十分关注。
最后,校尉的目光落在了队伍后方的幽月和了尘身上。秦锋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王校尉,这位是幽月姑娘,她可是西域隐曜宗的高徒啊!只是途中不幸遭遇到仇家的追杀,身受重伤,恰巧被我等遇上。而这位,则是了尘师傅,他原本是烂柯寺的俗家弟子,可惜寺中遭遇变故,如今他欲还俗归乡。昨夜哨所遇袭时,多亏了他们二人从旁协助,我等才得以成功突围,损失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秦锋特意隐瞒了赵坤之前对幽月的怀疑和招揽意图,只是着重强调了幽月和了尘的“无害”以及他们所提供的“相助之功”。
王校尉的目光在幽月那苍白却难掩清丽的面容,以及她身上那件虽沾染尘沙但材质、做工明显不凡的玄色劲装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一旁看似毫无修为波动、神情拘谨惶恐的了尘,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公事公办地道:“既是与镇魔司有缘,又曾协助抗敌,便可暂留堡内养伤。会有人为你们安排住处。”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磐石堡乃军事重地,规矩森严,给你们划定的活动范围,不得随意超出,尤其标注为军事禁区的区域,靠近者,格杀勿论!”
“多谢大人,我等明白,定当谨守规矩。”了尘赶忙向前迈了一步,弓着身子,满脸谄媚地回应道,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一般,姿态放得极低。
只见那名士卒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了尘一眼,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于是,了尘和幽月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这名士卒身后,穿过了几条相对僻静的巷道。
一路上,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巡逻的士卒路过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这里的巷道都很狭窄,而且光线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终于,士卒在一座偏僻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这座院落位于堡内的西北角,看起来十分不起眼。院子不大,四周是用粗糙的岩石垒砌而成的围墙,只有两三间低矮简陋的石屋,虽然还算干净,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院子中间有一口枯井,井口被一块大石头盖住,旁边的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杂物,整个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士卒站在院子门口,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关于不得随意出院、每日定时有人送饭等规矩后,便如同完成任务一般,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了尘和幽月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士卒离开后,了尘和幽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契地选了相邻的两间石屋,然后各自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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