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简陋的石屋中,幽月和了尘宛如囚徒一般,严格恪守着自己的本分。
他们几乎整天都闭门不出,将自己封闭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每日固定的时刻,总会有士卒送来食物和清水。这些饭食虽然数量还算充足,但味道却绝对称不上可口。然而,幽月和了尘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抱怨,他们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似乎真的只是在安心养伤,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士卒们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的,他们与幽月和了尘之间保持着一种程式化的距离,既不会刻意打扰,也不会过分亲近。这种冷漠的氛围,让整个石屋都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脚步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幽月深知这段平静的时光来之不易,于是她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全力以赴地运转功法来治疗自己的伤势。同时,她还小心翼翼地巩固着对体内那丝幽冥之力的掌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对它的控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赤血丹所带来的狂暴药效如潮水般逐渐退去。幽月原本被压制的真实气息,就像退潮后露出的礁石一般,缓缓地恢复了过来。
然而,此时的她实力尚未完全恢复,与全盛时期相比仍有一定差距。丹田气海依旧有些空乏,仿佛被抽走了大量真元;经脉也不时传来隐隐的痛楚,仿佛在提醒她身体的创伤还未痊愈。
尽管如此,幽月并没有放弃,她小心翼翼地调动着体内那仅存的一部分真元,尝试施展一些低阶的术法。每一次的尝试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每一次的练习都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不敢过度消耗自己的真元。同时,她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紧绷的弓弦,确保不泄露丝毫的能量波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个过程中,幽月对那丝源自魇王的幽冥之力的操控也越发精细。这丝幽冥之力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毒蛇,冰冷而死寂,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噬自身。但幽月并没有被其吓倒,她以无比的耐心和毅力,逐渐驯服了这条“毒蛇”。
她开始尝试引导这丝幽冥之力的一丝力量,融入自身隐匿气息的法门之中。令人惊喜的是,这种尝试竟然取得了出奇的好效果,让她的隐匿之法更加精妙,几乎可以做到毫无破绽。
了尘端坐在石床上,双眼微闭,双手不断地捻动着那串木珠,口中低声诵念着佛经。尽管他早已还俗,但这诵经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他的姿态看似虔诚而专注,仿佛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然而,实际上他的耳朵却始终竖着,像雷达一样敏锐地捕捉着院子外面的任何一点声响。
巡逻队交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规律而清晰地传来。远处隐隐传来的操练口号声,虽然有些模糊,但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股热火朝天的气氛。甚至连天空中偶尔飞过的秃鹫的鸣叫,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为了获取更多关于磐石堡的信息,了尘还会与送饭的士卒进行极其有限的、看似无意的搭话。他会随口说上一句“今天天气真热”,或者“兄弟们辛苦了”,然后观察对方的反应。这些简短的交流,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能让他从对方下意识的回答和零星的词语中,拼凑出一些关于磐石堡近期动态的模糊信息。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尘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耐心。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太阳西斜,将院子的阴影拉得老长的时候,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以一种看似最寻常不过的方式,悄然叩响了院门。
一名身着低级文官服饰的年轻人缓缓走来,他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面容上还保留着几分书卷气。在一名引路小吏的陪同下,他来到了这座小院。
年轻人自报家门,称自己姓王,是堡内的书记官,主要负责文书档案工作。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文职人员特有的审慎和记录者的严谨。
“幽月姑娘,了尘师傅。”王书记官说道,“奉上官之命,我前来核对一下二位的身份文牒,并需要将昨夜黑风口哨所遇袭的详细经过记录在案,以便归档上报,同时也供司内进行研判。”
这显然是一次例行公事般的问询,但对于幽月和了尘来说,这却是他们一直等待的机会——一个能够与堡内人员产生交集,并有可能从中获取重要信息的契机。
了尘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他深知此时需要充分展现出自己精心塑造的人物形象。于是,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让自己看起来木讷而胆小,但又知无不言、心怀感激。
了尘深吸一口气,开始将他与幽月事先商议好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他详细描述了从西域途中遭遇凶残沙匪的惊险场景,如何在生死边缘被路过的幽月姑娘所救,以及之后两人结伴同行至黑风口的种种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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