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仿佛是被墨汁浸染过一般,浓稠得让人无法化开。
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磐石堡宛如一头蛰伏在苍茫大地上的巨兽,静静地沉睡。
它在凛冽的寒风中,默默地呼吸着,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秘密。
塔楼上的警戒符箓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如同巨兽警惕的眼眸,扫视着辖下的每一寸土地。
这些符箓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刻保持着警觉。
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规律而沉重,就像是巨兽平稳的心跳。他们的步伐在冰冷的石壁间回响,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与压抑的气氛。
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幽月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石雕,完全融入了仓库阴影的最深处。她身上那件星陨阁特有的深色夜行衣,似乎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能够主动吸收周围微弱的光线,使得她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她的存在。
幽月不仅在视觉上隐藏了自己,还刻意放缓了呼吸,使之与风声同步。她的呼吸绵长而细微,几乎微不可闻,仿佛她已经成为了这片夜色的一部分。
然而,尽管她的身体看似毫无动静,但她全身的感知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极度敏锐地张开。她的注意力牢牢地聚焦在两个点上——那只刚刚消失在石楼窗缝后的诡异金属甲虫,以及远处那座在夜色中沉默矗立的三层石楼。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变得异常黏稠和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艰难地爬行,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幽月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汩汩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时间流逝的倒计时。
夜露悄然凝结在她的睫毛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她眨眨眼,那夜露便顺着眼角滑落,仿佛是一滴无声的泪。这是一种无声的惊心动魄,比刀光剑影的正面搏杀更考验人的神经。
那石楼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窗口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光亮透出,仿佛对刚刚潜入的不速之客毫无察觉。然而,幽月心里清楚,这石楼绝不可能如此松懈。在这磐石堡内,尤其是在这明显是机要之地的石楼周围,必定有严密的守卫和防范措施。
这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是令人窒息的序曲。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必然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和致命的杀机。幽月深知,稍有不慎,她便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等待,漫长的等待,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幽月的心情愈发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成功完成任务。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无尽的等待中,默默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对于平常来说,不过是品一盏茶、读几页书的短暂片刻而已。然而,此时此刻,这段时间却显得异常漫长,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
终于,那只金属甲虫再次出现了。它就像从幽冥之地归来的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那道狭窄的窗缝中钻出。它的身体在微弱的符光映照下,反射出一道冷冽的流光,这道流光虽然细微,但却异常引人注目。
甲虫振动着那对微不可闻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它的飞行轨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偏差,仿佛它早已熟悉这条路径,或者说,它的飞行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精确控制。
眨眼之间,甲虫便迅速飞回了依旧潜伏在石楼阴影下的那道黑影手中。那道黑影如同幽灵一般,静静地等待着甲虫的归来。当甲虫落入他(或她)的手中时,他(或她)的动作异常迅捷而熟练,仿佛这已经是他(或她)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
黑影的手指似乎在甲虫背部的某处轻轻触碰了一下,这个动作非常轻微,几乎难以察觉。也许他(或她)是在读取甲虫所携带的某种信息,又或者是在确认任务是否已经完成。
整个过程短暂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仅仅一两个呼吸的时间,黑影便如鬼魅一般,没有丝毫犹豫和停留,身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猛然一扭。那一瞬间,他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变得柔软无比,就像一滴浓稠的墨水滴入平静的水中,眨眼间便与周围更深的黑暗完全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影沿着来时的复杂路线,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他的速度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仿佛带着一种任务完成后的决然,急于逃离这片充满危险的区域。
幽月的心脏在胸腔内有力而缓慢地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提醒她,此刻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两个选择如同天平的两端,在她脑海中剧烈地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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