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资源变得极其宝贵。云隐的队伍显然准备充分,携带了数个以特殊皮革制成、密封极佳的大水囊,但也开始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度。每人每日只能分到定量的清水,需小口慢饮,润喉即可。食物也多是以耐储存的肉干、硬饼和少量果脯为主,难以满足高强度跋涉的消耗。
胡小七很快就蔫了,嘴唇干裂起皮,走路都显得有气无力,但看到幽月冰冷的目光和云隐手下沉默坚持的模样,也不敢多抱怨。
更危险的,是途中遭遇的几次袭击。
第一次是在渡过悬空石道的次日午后。一群双眼赤红、皮毛稀疏斑驳、体型比寻常沙狼大上一圈的变异沙狼,悄无声息地从一座大沙丘后窜出,形成合围。它们獠牙外露,涎水滴滴答答落下,竟将沙地腐蚀出细小坑洞,显然带有剧毒。行动迅捷如风,配合默契,显然是这片死亡之地的老练猎手。
面对袭击,云隐的两名手下迅速反应,拔出弯刀护在侧翼。高瘦手下刀法迅疾精准,专攻狼群关节;矮壮手下则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呼啸的风声,逼退正面扑击。云隐并未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快速观察狼群动向和首领位置,同时从怀中取出几枚刻画着符文的骨片,屈指弹射出去。骨片精准地嵌入狼群冲锋路径前的沙地,瞬间激发出一片淡淡的、扭曲视线的光晕区域,冲入其中的沙狼顿时脚步踉跄,方向感大乱,攻势为之一滞。
幽月在狼群出现的瞬间,体内幽冥之力已然自发流转。她并未拔剑,而是并指如刀,凌空虚划。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阴寒之气骤增,数道灰黑色的气刃凭空生成,无声无息地斩向狼群。这些气刃对于活物似乎有着天然的克制,被击中的沙狼并未出现明显外伤,却如遭重击,发出凄厉哀嚎,眼中红光迅速黯淡,倒地抽搐,生命力急速流逝。尤其是那头体型格外壮硕的头狼,被幽月重点关照,一道凝实如实质的幽冥气劲穿透其额心,它甚至来不及嚎叫,便轰然倒地,气息全无。头狼一死,剩余狼群顿时失去斗志,呜咽着四散逃入沙丘背后。
战斗结束得很快。云隐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头狼尸体,对幽月点了点头:“姑娘好手段。这幽冥蚀魂之力,对付这些被死气侵蚀变异的生物,确有奇效。”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
第二次袭击发生在深夜宿营时。众人生了一小堆篝火(燃料是沿途搜集的极少干枯植物和特制的耐燃炭块),轮流守夜。后半夜,负责守夜的矮壮手下突然发出低喝示警。只见营地边缘的沙地诡异地拱起,迅速向他们所在位置蔓延!
“是死亡蠕虫!小心脚下!”云隐低喝一声,瞬间起身,手中已多了一柄不过尺余长的青铜短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浑浊的黄色晶石。
话音未落,一条水桶粗细、浑身覆盖着暗褐色角质鳞片、头部只有一张圆形巨口、内里层层叠叠长满利齿的恐怖生物,猛地从沙下窜出,直扑最近的高瘦手下!腥风扑面,恶臭难闻。
高瘦手下反应极快,一个侧翻滚避开致命扑击,手中弯刀顺势斩在蠕虫身躯上,却只迸溅出一溜火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鳞甲坚硬异常!
幽月再次出手。她双手虚按地面,幽冥之力透体而入,瞬间沟通了沙地下方弥漫的死气。只见那死亡蠕虫周围的沙地猛然一陷,一股粘稠如胶、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灰黑色气息从沙下涌出,迅速缠绕上蠕虫庞大的身躯。蠕虫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嘶鸣,疯狂扭动,但那灰黑气息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它的生机,其体表的角质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行动也迅速迟缓下来。
趁此机会,云隐手中短杖一指,口中念诵短促古老的音节。杖头黄色晶石光芒一闪,一道凝练的土黄色光束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蠕虫头部与身躯连接处的某个看似柔软的环节。那光束似乎带有某种奇特的震荡瓦解之力,被击中的部位鳞甲崩裂,皮开肉绽,露出内部蠕动的血肉。蠕虫受此重创,嘶鸣更加凄厉,挣扎着想要钻回沙下。
幽月岂容它逃脱?并指一引,那些缠绕蠕虫的灰黑死气猛然向内一缩,如同无数冰冷利刺,狠狠扎入其伤口!蠕虫浑身剧震,扭动几下,终于瘫软下来,不再动弹,庞大的身躯迅速干瘪,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华。
第三次遭遇更加诡异。那是在一个阴云密布、星光黯淡的下午。众人穿越一片布满黑色碎石的戈壁滩时,四周突然升起淡淡的、灰黄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甲叶摩擦的铿锵声。
“沙俑!”云隐脸色一变,低喝道,“结阵!背靠背!不要被冲散!”
雾气渐浓,影影绰绰中,一队队身着残破古代铠甲、手持锈蚀兵刃的“士兵”显现出来。它们的身躯并非血肉,而是由沙土、碎石和某种阴性能量凝聚而成,面部模糊不清,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它们行动略显僵硬,但步伐一致,带着一股沙场百战余生的惨烈杀伐之气,无声无息地压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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