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证据交通局的走廊泛着冷白的荧光,瓷砖倒映出陆沉紧攥U盘的手,指节泛白。苏念跟在他身后,相机挂在颈间,金属机身硌得锁骨发疼,却死死攥着那只装着黑盒子的帆布包——里面是他们拼了半条命从灰烬公园旧站台下挖出来的“铁证”。
局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烟灰味混着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李局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夹着烟,看他们的眼神像淬了冰:“又来查044路?陆沉,我提醒过你,那趟车早就停运注销了,你们年轻人别总抱着陈年旧事不放。”
“不是陈年旧事,是人命。”陆沉将U盘插进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亮起后,他快速点开文件夹——里面本该是监控录像、黑盒子里的火灾现场照片,此刻却全是空白的文档,图标灰暗,双击后只弹出“文件损坏或格式错误”的提示。
苏念猛地凑上前,心脏沉到谷底:“不可能!我们昨天还看过,监控里明明有灰烬站的站牌,照片里还有……”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电脑屏幕上突然刷新出几张照片,全是沧南市的街景,阳光明媚,根本没有半分火灾的痕迹。
“什么灰烬站?”李局长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冷笑一声,“交通局的监控系统从不出错,044路的路线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站。你们拿一堆空白文件来报案,是闲得慌吗?”
陆沉的目光扫过屏幕,又落在李局长的袖口——那截藏在西装袖子里的手腕上,沾着一点浅灰色的粉末,细如尘埃,却和他们从黑盒子里倒出来的灰粉一模一样。他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追问,李局长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别再查044路了,再查,出了什么事,谁也保不住你们。”
说完,他转身走向里间,袖口的灰粉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像某种无声的警告。陆沉和苏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证据被篡改,局长态度诡异,那灰粉绝不是巧合,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苏念的指尖死死抠着帆布包的拉链,金属齿硌得指腹发麻,她盯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明媚街景,喉间发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昨天深夜在灰烬公园的废弃仓库里,他们明明对着电脑逐帧看过监控——画面里晃动的044路公交车灯、站台柱子上模糊的“灰烬站”字样、黑盒子里烧得焦黑却仍能辨认的火灾残留物照片,每一样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怎么会一夜之间全变成了空白和无关的街景?
陆沉伸手按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指腹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别慌。”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李局长消失在里间的背影,那扇虚掩的门还留着一道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文件夹,最顶层的格子里,似乎放着一个和他们黑盒子款式相似的金属盒,只是颜色更暗,像是蒙了厚厚的灰。
他缓缓拔出U盘,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李局长袖口的灰粉——那不是普通的灰尘,昨天他们在旧站台下挖掘时,黑盒子外层裹着的就是这种浅灰色粉末,带着点灼烧后的焦糊味,化验室的朋友初步判断是某种特殊建材燃烧后的残留物,而这种建材,十年前只有市重点工程“灰烬片区改造项目”用过。
“陆沉,我们是不是被盯上了?”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相机的金属机身硌得锁骨更疼了,可她连抬手调整的力气都没有,“从我们找到黑盒子开始,就总感觉有人跟着,昨天仓库的门锁被撬过,我以为是错觉……”
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钥匙碰撞的脆响。陆沉脸色一变,迅速将U盘塞进苏念的帆布包,又把黑盒子往包底按了按,压低声音:“有人来了,别说话,跟着我。”
他拉着苏念往办公室门口退,刚走到门边,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就堵了上来,为首的人眼神阴鸷,上下打量着他们,语气不善:“李局长说,有两个年轻人闹事,让我们来‘送送’你们。”
苏念下意识地将帆布包抱在怀里,后退一步躲在陆沉身后,陆沉挺直脊背,挡在她身前,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们是来报案的,不是闹事,不需要‘送’。”
“报案?”男人嗤笑一声,视线扫过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已经被关掉,“报什么案?报你们拿空白文件骚扰领导?还是报你们私闯废弃工地,偷挖东西?”
最后一句话让陆沉心头一凛——他们去灰烬公园挖黑盒子的事极为隐蔽,除了彼此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从他们接触044路的线索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一张无形的网里?
“我们只是路过灰烬公园,捡了个盒子而已,算不上偷挖。”陆沉不动声色地周旋,眼角的余光瞥见里间的门动了一下,李局长的身影在门缝后一闪而过,袖口的灰粉似乎又明显了些,“既然李局长没空,我们改日再来,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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