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是只鸡精,抖着翅膀压低声音:“仙子,咱们这是正经药铺,那玩意儿得去黑市……”
阿短掏出一锭金子:“双倍。”
鸡精立刻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锦盒:“您拿好,附赠使用说明。”
回山路上,阿短撞见山树精爷爷。摇着扇子,笑得一脸八卦:“小柯基,昨夜如何?”
阿短耷拉着耳朵:“……灯灭了。”
树精扇子“啪”地合拢:“我懂,我懂。沈砚那厮,禁欲三万年,怕是不行。”
阿短尾巴都炸了:“胡说!他只是……只是怕我受伤!”
星君挑眉:“哦?怎么个受伤法?”
阿短想起沈砚昨夜说的“灵力不稳”,心虚地叼起药盒就跑,留下一地“沈砚不行”的谣言。
当夜的摘星阁,桂花香混着药味,在暖阁里缠成一团古怪的甜。沈砚站在案前,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鹿茸浮在表面像团枯草,虎鞭切成的薄片沉在碗底,千年人参的须子飘来荡去,活像碗被打翻的药渣,偏偏阿短还往里面撒了把桂花糖,甜腥气混在一起,呛得案头的烛火都颤了颤。
“你炖的?”沈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悬在碗沿,没敢碰。他早上才从老君那里回来,手里还攥着老道塞的“清心丹”,说是“防着点你家小柯基,别被她的补汤毒死”,当时他只当玩笑,此刻看着这碗汤,忽然觉得老道说得极有道理。
阿短蹲在案边的小板凳上,尾巴摇得像要起飞的螺旋桨,爪子还沾着点药渣——炖汤时她嫌木勺搅得慢,直接上手去抓,结果被烫得直甩爪子,把灶台上的盐罐都扫进了汤里。“嗯!我炖了一下午呢!”她献宝似的指着碗里的料,“你看,这虎鞭是青峰山黑市买的,老板说三万年才长这么一根;鹿茸是长白山来的,上面还带着露水呢!”
沈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她偷喝瑶池仙酿,也是这样献宝似的叼着酒壶跑到他面前,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蒲公英,结果醉得抱着他的靴筒啃了半宿。他喉结滚了滚,终是端起了碗。
汤液入口时,沈砚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发麻——咸中带甜,甜中带腥,腥气里还裹着点桂花的香,像是把整个药铺都倒进了糖罐。他面不改色地喝了半碗,才发现碗底沉着块没化的冰糖,被虎鞭片压着,像块被遗忘的星星。
“味道怎么样?”阿短踮脚够他的衣角,尾巴尖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药渣的黏腻,“我尝了一口,有点腥,就多加了把糖。”
沈砚放下碗,捏了个净尘诀,指尖泛出淡淡的白光,在唇上拂过,把那股腥甜气扫得干干净净。他看着阿短期待的眼神,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烫:“还好。”
“那现在呢?”阿短往前凑了凑,爪子扒着他的膝头,眼睛亮得像观星台的灯,“有没有觉得……浑身发热?有没有想做点什么?”
沈砚:“什么?”
阿短小声:“……行了吗?”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他确实觉得有些热,但不是因为汤,是因为她凑得太近,呼吸拂过他的颈窝,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像团毛茸茸的火,烧得他灵力都有些不稳。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明白了什么,耳根“腾”地红了,红得能滴出血来。
“阿短,”他的声音有些哑,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灵核未稳,若此时……”他顿了顿,没好意思说“圆房”二字,只换了个说法,“若强行双修,会爆体而亡。”
“……”阿短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像被冻住的小兽。她猛地想起昨夜躲在被子里翻的那本《双修秘法·犬类篇》,书页上用朱砂写着“幼崽化形未满一年,灵核如琉璃易碎,妄动情念者,轻则损百年修为,重则爆体而亡”,当时她还撇嘴,觉得写书的老狗不懂情趣,此刻被沈砚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他不是不行,不是不会,是怕她死。
这个认知像块冰块,“咚”地砸进她心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冻住了。她耷拉着耳朵蹲回小板凳,尾巴蔫蔫地拖在地上,扫得青砖“沙沙”响,像根没精打采的扫帚。
沈砚看着她瞬间垮下去的样子,忽然低叹了口气。他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头,掌心贴着她的后背,缓缓渡入一股温和的灵力。那灵力像春日的溪水,顺着她的经脉流淌,熨帖得她浑身都软了,刚才被汤腥气呛出的眼泪,此刻倒真的想掉下来。
“再等等,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安抚的意味,“等你灵核长稳了,等你化形满了一年,等你……”他顿了顿,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耳朵,忽然笑了,“等你不会再被松子壳卡到喉咙的时候。”
阿短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没掉成,倒打了个喷嚏。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尾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像条耍赖的小锁链:“那要等多久?”
“短则三月,长则一年。”沈砚的指尖在她背上轻轻画着圈,灵力顺着他的指尖,在她丹田处聚成个小小的光球,暖融融的,“我会帮你温养灵核,不会让你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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