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昭昭小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是啊,选秀才开始没多久吧?难道是……被刷下来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姐是咱们将军府的嫡女,怎么可能被轻易刷下来?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回来了呢!”
此刻,前厅之内,阮擎苍正背手站在“山河永曜”的御赐匾下。这方匾额是他当年平定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后,当今圣上御笔亲赐,字字千金,承载着将军府的荣耀。他身着一身藏青色便服,衣料是上好的云锦,质地柔软,却依旧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刚毅之气。他的面容轮廓分明,眉头紧紧锁着,眉心刻出一道深深的川字,像是镌刻着无尽的忧虑。两鬓已染上些许霜白,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沧桑。他望着匾额,眼神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沈兰君则倚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折枝玉兰花的褙子,裙摆垂落在地上,绣着精致的缠枝纹。她手中捏着一方素色绣帕,此刻却被她绞得不成样子,麻花般拧在一起。她的眉头紧蹙,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多日未曾睡好。
“老爷,你说昭昭在宫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沈兰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真是急死人了。”
阮擎苍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有力:“放心吧,昭昭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他紧锁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语气中也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他又何尝不担心?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屈如今让她入宫选秀,本就是无奈之举。朝中局势复杂,将军府手握兵权,早已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他心里清楚,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昭昭这一去,无异于以身犯险。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沈兰君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阮擎苍转过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等着消息。相信昭昭,她能处理好的。”
就在这时,前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爹娘!”昭昭轻声唤道。
听到这声呼唤,沈兰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手中的绣帕“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她也顾不上去捡,三两步就朝着门口冲了过去,一把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
“昭昭!我的昭昭!你可算回来了!”沈兰君的声音哽咽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浸湿了昭昭的肩头。她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昭昭最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清雅的墨香。母亲闲暇时喜欢练字作画,久而久之,身上便染上了这独特的味道。
这熟悉的气息像是一剂定心丸,瞬间抚平了昭昭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她鼻尖一酸,眼泪也差点掉下来,却故意扬起脸,撒娇道:“娘,您再抱紧些,我都喘不上气了。”
沈兰君被她逗得又哭又笑,连忙松开一些,却依旧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轻轻摩挲着她鬓边的碎发:“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里的人呢?”她上下打量着昭昭,目光中满是心疼和疑惑。
阮擎苍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如刀,一寸寸地刮过女儿的周身,从她的头发丝到她的裙摆,仔细地检查着,确认她没有受伤,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的眼神依旧严厉,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眼底深处的关切。
前厅里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隔绝了地面的寒气。
刚坐下没多久,丫鬟便端上了一桌子的吃食。热气腾腾的热奶酥,金黄酥脆,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还有一碗碗桂花酿圆子,圆子洁白圆润,漂浮在清澈的糖水中,撒着几片金黄的桂花,甜香扑鼻。这些都是昭昭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东西,显然是父母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温着,就等着她回来。
沈兰君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不停地问着:“昭昭,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跟娘说说。”
阮擎苍也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昭昭,眼神中满是询问。
昭昭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度,心中一阵温暖。她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被国师选中,要去天机阁做侍香女,所以就先回来了。”
“什么?国师选中了你?”阮擎苍猛地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霍然站起身,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昭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沈兰君也是一脸惊愕,拉着昭昭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国师?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朱厌国师?他怎么会选中你去做侍香女?选秀还没结束,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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