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上,夜珩的脚步才微微放缓。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一种诡异的尴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张力。
云染看着前方那道挺拔冷峻的背影,想起他方才那句“我的人”,心跳依旧有些失序。她攥紧了袖中的令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些什么。
忽然,走在前面的夜珩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云染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慌忙刹住脚步。
夜珩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却融化不了他眼底深沉的寒意和……一丝极力压抑的躁怒。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云染,声音冷得掉渣:
“你的警觉性被狗吃了?”
“那种地方,也敢单独深入?”
“遇事不知道跑?等着被人堵?”
一连串的质问,裹挟着冰冷的怒意,劈头盖脸地砸向云染。
云染被他骂得一懵,下意识就想反驳:“我……”
“你什么你!”夜珩打断她,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眸色沉得骇人,“若不是我恰好路过,你打算怎么办?嗯?跟他们硬拼?还是指望云瑶那个废物救你?”
他靠得极近,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云染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心底那点刚刚升起的微妙情绪瞬间被砸得稀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委屈和不服气。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声音也带上了火气:“不然呢?殿下以为我想惹麻烦?那令牌自己跑到我手里的!我怎么知道会有人盯着?难道我以后走路都要眼睛长在头顶上吗?!”
“那就长在头顶上!”夜珩声音更冷,几乎是低吼出来,“学院不是温床!盯着你、盯着云家、盯着我的人不知凡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豺狼!你这点微末修为,这点粗浅心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的话刻薄如刀,刀刀见血。
云染气得浑身发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是!我微末!我粗浅!我活该!那殿下您又何必一次次多管闲事?!让我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也省得您看了碍眼!”
“你——”夜珩被她的话噎住,胸口剧烈起伏,眸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像是被她这不知好歹的态度彻底激怒。
他猛地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嘭!”一声闷响,树干剧烈震颤,落叶簌簌而下。
云染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后退半步,心脏狂跳。
夜珩缓缓收回手,手背关节处一片通红。他盯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失望、担忧、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云染看不懂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厉害:“……云染,你别不知好歹。”
说完,他猛地转身,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待在她身边,大步流星地离去,玄色衣袍在夕阳下拉出决绝而孤寂的影子,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云染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仿佛负气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最后只剩下满满的委屈和茫然。
她靠着那棵被他砸过的树,慢慢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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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夜珩再次消失了。
云染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训练、上课、被系统折腾、和“躺赢队”磨合。只是心里某个角落,总是空落落的,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憋闷。
她将那枚惹事的暗紫色令牌小心藏好,不敢再轻易拿出来查看。关于夜珩母亲的那枚玉简,她也重新收了起来,那沉重的过往让她不敢轻易触碰。
她试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和队伍中,效果却不太好。指挥时偶尔会走神,望着某个方向发呆,直到被胡八道骂醒。
云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训练时却越发拼命,甚至偶尔会在她指挥时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石头、铁牛和木小雅也更加依赖和信任她。
这支队伍,正在以一种笨拙却坚定的方式,慢慢凝聚成型。
这日,胡八道突然宣布:“‘躺赢队’听令!”
五人立刻站直。
“学院年度考核预热,‘五院菁英擂’下月开启。每个班必须派一支队伍参加最低级别的选拔。”胡八道抠着耳朵,说得漫不经心,“咱们班,就你们了。”
五人:“!!!”
五院菁英擂!那可是全院规模的盛事!汇聚了天、地、玄、黄所有班级的精英!他们这支刚刚脱离废柴名号没多久的队伍,要去参加那种级别的比赛?!
“导师!这……”云鹏第一个叫起来,“我们去不是送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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