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内,灯火如豆,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素雅的竹壁上,微微晃动。灵茶的清香与点心的甜糯气息交织,氤氲出一室难得的宁静与暖意。
云染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感受着灵气在体内化开的舒适感,眼角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对面那个安静喝茶的男人。
他坐姿挺拔,即便是这样放松的时刻,脊背也挺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曲的青松。修长的手指握着温润的白玉茶杯,指节分明,与玄色的衣袖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一种禁欲般的冷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对她说……心悦于她。
云染的心跳又有些不稳,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手里的点心,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
“不合胃口?”夜珩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几乎要把头埋进盘子里的样子,淡淡开口。
“啊?没有!很好吃!”云染连忙摇头,为了证明,还特意拿起另一块造型像小兔子的点心,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用力咀嚼。
那模样,带着点笨拙的讨好,又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夜珩看着她,眸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慢点吃。”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云染心里那点甜意瞬间膨胀,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猛地缩回,捧着温热的茶杯,小口啜饮起来,试图用茶水压下脸上的热度。
一顿简单却灵气充沛的“宵夜”在沉默又暧昧的气氛中结束。
云染主动收拾了碗碟,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夜珩没有阻止,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收拾完毕,云染站在桌边,有些手足无措。天色已晚,她该回去了吗?可他没说。
“今夜在此歇息。”夜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站起身,指向竹楼内侧那个唯一的房间,“你去那里。”
云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简单的竹床。
“那……殿下您呢?”她下意识地问。
夜珩目光扫过外间那张看起来并不舒适的竹榻:“我在此处即可。”
云染心里过意不去:“这怎么行?还是我……”
“进去。”夜珩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云染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知道争辩无用,只好低低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挪向内室。
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在那张竹榻上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似乎准备入定。跳跃的灯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烘托得更加明显。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自己的居所、修炼宝地、甚至……心意,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云染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合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滚烫的脸埋进膝盖。
怎么办?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喜欢到……甚至开始贪心地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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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云染睡得并不安稳。
竹床很硬,远不如夜珩居所里那张铺着雪狐皮的榻舒适。陌生的环境,隔壁那个仅仅一墙之隔的存在,还有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心悦于你”,都让她心神不宁,辗转反侧。
直到天光微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极其细微的、却带着某种韵律的声响惊醒。
是剑锋破空的声音。
她揉了揉眼睛,披衣下床,轻轻推开房门。
晨曦微露,山谷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七彩仙霖湖旁,那道玄色身影正在练剑。
没有动用灵力,只是最基础的剑招。劈、刺、撩、抹……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却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他的身形在晨雾中腾挪闪转,玄衣与墨发舞动,如同游龙惊凤,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云染看得痴了。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最基础的剑法练到如此境界。那已经不是技巧,而是一种“道”。
夜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剑势未停,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
云染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躲回屋里,脚下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夜珩收剑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番行云流水的演练并未耗费他丝毫力气。他朝着她走了过来,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摆和发梢,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醒了?”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
“……嗯。”云染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炼神诀》修炼如何?”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仿佛昨夜那个说出“心悦于你”的人不是他。
“还……还好。”云染老实地回答,“神念丝已经能勉强凝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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