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地方……”杨挽强忍着不适,小声嘀咕。她虽然胆大,但身处这种环境,还是感到一阵阵心悸。
当他们终于穿过三进院,来到那扇通往第四进院落的月亮门前时,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月亮门后狭小的天井里,那间低矮屋子的木门洞开着,浓烈的尸臭如同实质般涌出,混合着符纸焚烧后的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药草腐败气息,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呕……”文元元第一个没忍住,刚踏进天井,闻到那扑面而来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转身就冲了出去,蹲在墙角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杨挽紧随其后,她强撑着走到门口,手电光往里一照——那口敞开的黑棺,棺内腐烂膨胀、布满尸斑水泡、散发着恶臭的女尸,以及地上散落的符纸灰烬和桃木钉……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如同重锤砸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胃液瞬间涌上喉咙,也顾不上形象了,跟着文元元冲了出去,扶着墙大口呕吐,眼泪都呛了出来。
“操!”吴封低骂一声,脸色也很难看,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别开了脸。陆楚庭和蒋云也是眉头紧锁,强作镇定。
方恕屿的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戴上双层口罩,第一个走进了那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屋子。手电光仔细扫过现场:散落的桃木钉、燃烧殆尽的香灰、墙壁上残留的符纸焦痕、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枯骨……还有棺材内壁上,一些被腐烂液体浸染、但依稀可辨的、用利器刻画的扭曲线条,似乎构成了某种图案的一部分。
“蒋云,元元,仔细拍照取证!尤其是棺材内壁的刻痕!钟书,准备初步尸检,确定死亡时间和身份!吴封,楚庭,搜索整个屋子,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注意安全!”方恕屿的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蹲下身,看着那具高度腐败的女尸,眼神锐利如鹰。这景象,比李果儿的现场更加诡异、更加令人作呕!迟闲川他们……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迟闲川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之前的疲惫和凝重褪去了大半,恢复了平日的清亮,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个老旧的、指针发出轻微“咔哒”声的闹钟——六点四十分。
“啧,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他低声自语,语气带着点对自己“勤奋”的嫌弃。他难得没有赖床,利落地翻身下床。小白被他的动作惊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碧绿的眼睛半眯着看着他。
“早啊,小白。”迟闲川弯腰,将这只通体漆黑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手指熟练地挠了挠它的下巴。小白舒服地发出咕噜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枕在他臂弯里,又闭上了眼睛。
迟闲川抱着猫,推开房门,走向前院。清晨的空气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和草木的芬芳,驱散了昨夜残留的阴霾。然而,他刚走到前院廊下,脚步就顿住了。
只见廊下的长椅上,一个人影靠坐着,头微微后仰,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正是方恕屿。他穿着便装,但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倦意,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是一夜未眠。
迟闲川抱着猫,放轻脚步走过去,刚在他身边坐下,方恕屿就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警觉,在看到是迟闲川后,才稍微放松下来。
“哟,方警官,起得比鸡还早啊?”迟闲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惯常的懒散笑意,调侃道,“还是说,我们月涧观的晨钟暮鼓,格外能提神醒脑?”
方恕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起什么起?压根儿一晚上没睡!就为了等你们这两位‘被害人’还有你这位‘重要证人’去局里配合调查!”他揉了揉眉心,“古宅那边……够呛。文元元和杨挽吐得昏天黑地,钟书初步判断那女尸死亡时间超过一周,但腐败程度异常加速,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加速破坏了。现场还有大量符灰和桃木钉残留,跟你让满堂描述的基本吻合。”
迟闲川耸耸肩,抱着小白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浑不在意:“该交代的我都让满堂交代了。现场那‘活蛊’的邪气散掉后,尸体加速腐败很正常。你们查到什么有用的没?”
“暂时没有明确指向凶手的线索。”方恕屿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不过,你,迟闲川,现在可是关键人物。第二次发生这种诡异命案,你都在现场,而且深度参与。按照规定,你是重要证人,必须配合我们进行详细调查。”
“配合调查没问题啊。”迟闲川答得爽快,随即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虚弱”,“不过方警官,你看啊,昨天为了救人,我可是耗费了精血画符,元气大伤。今天还要去警察局配合调查,接受你们轮番‘审问’,我这小身板实在顶不住啊……”他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方恕屿,“要是能有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来补补,说不定我就能精神抖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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