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闲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把铁锹塞到他手里:“接着挖,再深点。就你这衰神附体的倒霉劲儿,再戴个阴属性的雷惊木?我怕你明天出门就能掉井里,后天买彩票能中个‘再来一瓶’都算祖师爷显灵!至于鹤山叔和守静,”他看向两人,“他们常年待在观里,清心寡欲,沾染的外界因果少,本身也不太需要额外佩戴这种强效法器。埋在这里,借助槐树和地脉温养,反而能让它们与道场气运相连,守护效果更佳。而且,万一哪天观里真需要它们‘干活’了,挖出来就是,方便。”
赵满堂一边不情不愿地继续挖坑,一边嘟囔:“那……那你做了六串呢!总不能全埋了吧?多浪费啊!这雷惊木多稀罕啊!”
“当然不是。”迟闲川将镇魂旗和其中三串手串小心地放入挖好的坑底,“一串我自己留着,另外两串……”他顿了顿,将剩下的三串手串拿在手里掂了掂,“给方恕屿和陆凭舟。”
“啥?!”赵满堂差点把铁锹扔了,眼睛瞪得溜圆,“给他们俩?!川哥!你没事吧?发烧了?那可是雷惊木啊!不是地摊上十块钱三串的塑料珠子!你给他们干嘛?他们又不是我们观里的人!而且那个陆教授,上次在商场门口还差点报警抓你呢!方警官虽然熟点,但也是个薅……呃,使唤你干白工的主儿!”他痛心疾首,仿佛迟闲川要把金子往河里扔。
迟闲川把土往回填,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现在查的案子,处处透着邪门,阴煞之气极重。李果儿是祭品,许维维被红煞抓走,背后搞鬼的东西不简单。方恕屿冲在第一线,陆凭舟……嗯,现在情况也有点特殊。”他想起了陆凭舟那双能“看见”的眼睛,“槐木本就镇阴,雷惊木更是辟邪克煞的顶级材料。给他们戴着,关键时刻或许能挡一挡煞气,保个平安。毕竟……”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们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谁给我结‘顾问费’?谁给我报销打车钱?我上哪儿薅……呃,赚生活费去?”
张守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闲川哥,你就是嘴硬心软。其实你就是担心方警官和陆教授的安全吧?”
迟闲川填土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怎么想。我这是投资,懂不懂?长期饭票得保护好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掠过一丝异样。方恕屿和陆凭舟,说实话,他都不算特别喜欢,但也确不反感,他从小到大朋友不算多,但每一个都很特别,方恕屿太精明,陆凭舟太较真。但不知为何,从凤岭山初遇,到商场“交锋”,再到古宅并肩,这两个人给他一种……不同于观里这些“家人”,也不同于普通朋友的感觉。就像……就像某些俗套冒险故事里写的,可以一起面对未知危险、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伙伴?虽然这种“托付”目前主要体现在他单方面被薅羊毛上……迟闲川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开。天生偃骨带来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但有时候也挺烦人的。
几人合力将坑填平、踩实。迟闲川自己戴上一串手串,感受着腕间温润的木质和隐隐的电流感,满意地点点头。剩下两串,他随手揣进了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兜里。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啧,这个点儿去市局,估计又得被方恕屿拉着问东问西,麻烦。”迟闲川嘀咕着,有点不想动弹。
这时,赵满堂洗干净手,从偏殿拿出一个小包裹走了过来:“川哥,正好,王大妈之前托我请的几张安宅符和几盒上好的檀香到了,我得给她送下山去。她说林小朵家里最近不太安生,老是做噩梦,她想着咱们月涧观的符灵验,就给请回去了。”
迟闲川了然:“哦,是她带来的那个林小朵啊。行,你去吧。”他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等等!我跟你一起下山!”
赵满堂像见了鬼似的看着迟闲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川哥你居然主动要求下山?还是跟我去送东西?”他警惕地抱紧包裹,“先说好啊,打车钱我可不报销!王大妈只给了香火钱和符钱,没给路费!”
“瞧你那抠搜样儿!”迟闲川嫌弃地撇撇嘴,“谁跟你去送东西?我是让你骑车带我下山,我去打车。”
“打车?去哪儿?”赵满堂更懵了。
“京市大学。”迟闲川一边说一边往观门口走,“这个点儿方恕屿肯定在市局忙得脚不沾地,去了也是干等。不如直接去京大找陆凭舟,他有车,让他送我去市局,省一笔打车费。”他算盘打得噼啪响。
赵满堂无语凝噎:“……从凤岭山打车去京市大学难道不要钱吗?!川哥!你这账怎么算的?!”
“山人自有妙计。”迟闲川神秘一笑,催促道,“少废话,赶紧的!再磨蹭天都黑了!”
两人骑上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颠簸着下了山。刚到山脚公路边,迟闲川眼尖,立刻看到一辆空出租车驶来。他迅速从后座跳下,在随身携带的旧帆布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用上好朱砂雕刻而成的葫芦挂件,塞到赵满堂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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