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恕屿立刻点头:“行!就这么定了!郭老板,带路吧!”
老郭松了口气,连忙招呼自家大儿子——一个二十出头、憨厚壮实的小伙子,过来帮方恕屿提行李去阁楼。他自己则拿着房卡,带着迟闲川和陆凭舟上二楼。
走到一间挂着“202”木牌的房间门口,老郭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抬手在门板上“叩叩叩”敲了三下,然后才用房卡刷开了门锁。
“吱呀——” 木门被推开。
陆凭舟有些不解:“郭老板,屋里没人,为何敲门?”
老郭还没回答,旁边的迟闲川已经懒洋洋地接口道:“敲门不是给人听滴,是给‘原住民’打招呼,莫冲撞了它们。”他边说边率先走了进去。
陆凭舟瞬间了然,是给那些可能存在的、非物质的“住户”听的。他点点头,也跟了进去。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一个卫生间,窗户对着后山,郁郁葱葱。
老郭把房卡放在桌上,叮嘱道:“两位老板先休息,有事喊一声就行,一楼都有人。要是明天有单人房空出来,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换哈!”
“多谢郭老板。”陆凭舟礼貌回应。
老郭离开后,房间陷入短暂的安静。奔波一天,身上难免沾染尘土汗气。迟闲川二话不说,抓起自己的洗漱包就钻进了卫生间:“我先洗个澡,一身汗味,熏死个人咯!”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陆凭舟打量着房间,目光落在迟闲川随手放在床上的那个不起眼的帆布包上。他知道那里面装着铜钱剑、朱砂、符纸等“吃饭的家伙”。这个迟闲川,看似懒散随意,但该准备的东西一样不少。
等迟闲川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陆凭舟也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陆凭舟的思绪却有些飘忽。和迟闲川同住一室……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异样感。
两人轮流洗漱完毕,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在楼下吃了点老郭媳妇做的当地特色米粉,迟闲川吃得津津有味,方恕屿则被那红彤彤的辣椒油辣得够呛,让人没想到的是陆凭舟这个纯正的北方人居然嗜辣。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山里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虫鸣和风声。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两人几乎没怎么交流,便各自躺下。陆凭舟习惯性地在睡前看了眼手机,处理了几条工作信息。迟闲川则侧身对着墙壁,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陆凭舟也关了灯,躺下。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能清晰地听到旁边床上迟闲川平稳的呼吸声,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迟闲川身上的淡淡皂角清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仿佛檀香又似草木的冷冽气息。这气息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奇特的宁神效果。
不知过了多久,陆凭舟在半梦半醒间,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他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迟闲川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背对着他,在窗下盘膝而坐。月光如水,洒在他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他双手结着一个奇异的手印,置于膝上,微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之中,仿佛与窗外的月光、山林融为了一体。那种疏离、空灵、近乎非人的谪仙气质,在此刻达到了极致。
陆凭舟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迟闲川可能在打坐调息,或者进行某种他所不了解的“修炼”。看着那沐浴在月华中的身影,陆凭舟心中那点微妙的异样感再次浮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为自己想到这个词而微微蹙眉。
或许是看得久了,或许是月光下的迟闲川太过虚幻,陆凭舟鬼使神差地,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无声地走到迟闲川身后。他想看得更清楚些,甚至……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犹豫和探究,想要触碰一下那月光下仿佛泛着微光的肩膀。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刹那!
迟闲川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桃花眼中,竟似有淡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锐利如电!他反应快如鬼魅,左手闪电般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陆凭舟伸过来的手腕!同时身体借力旋身,右手顺势推向陆凭舟的肩膀!
陆凭舟心中警铃大作!他虽不是格斗专家,但常年健身和基本的防身术训练让他反应极快!被扣住手腕的瞬间,他本能地沉肩卸力,同时另一只手屈肘格挡,试图反制迟闲川的手臂!
然而迟闲川的动作更快、更刁钻!他仿佛预判了陆凭舟的反应,推肩的手只是虚招,在陆凭舟格挡的瞬间,他扣住陆凭舟手腕的手猛地发力一拉,身体如同游鱼般贴近,膝盖微曲,脚下巧妙地一绊!
“唔!”陆凭舟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巧劲传来,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迟闲川拉着、绊着,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迟闲川那张单人床上!柔软的床垫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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