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闲川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凭舟,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惑神符,陆凭舟也自然不会告诉迟闲川在来南疆之前他做了多少功课。
“嗯,小术。”迟闲川回神点头,口中念诵:“天清地宁,阴阳分明。以符为引,惑乱其形。听吾号令,暂蔽视听!敕!”咒语念罢,他屈指一弹,两张符纸化作两道微不可察的灰影,悄无声息地贴在了两名守卫的后颈衣领内侧。
守卫的身体同时微微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空洞茫然,原本警惕扫视的动作停了下来,如同两尊真正的石雕,僵立在原地,对外界的感知被暂时屏蔽了。
“走!”迟闲川低喝一声,率先猫腰冲出灌木丛。方恕屿和陆凭舟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影子,贴着墙根,快速绕到建筑侧面。迟闲川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金光,在警戒符咒边缘轻轻一划,符咒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失去了作用。他找到一扇虚掩的后窗,三人敏捷地翻了进去。
建筑内部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结构类似“九寸堂”地下室,但空间大了数倍!中央是一个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直径足有三米!祭坛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盘绕的邪异符文,与之前看到的“蛇蜕印”一脉相承,核心图案是一条正在蜕皮的巨蛇,蛇眼处镶嵌着两颗幽绿的宝石,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坛心是一个凹陷的池子,池底残留着暗红色、早已干涸凝固的污渍,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和怨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池边散落着几片巴掌大小、半透明、带着粘液的蛇蜕碎片!
“嘶……”方恕屿倒吸一口凉气,“这规模……得害了多少人?”
迟闲川蹲下身,仔细查看祭坛符文和池中残留物,脸色凝重:“不是蜕仙门的手法,虽然模仿了蜕变的意象,但核心完全不同!”他指着那蜕皮蛇的符文,“蜕仙门追求的是‘金蝉脱壳’、‘羽化登仙’,核心是‘蜕凡’、‘新生’,符文更偏向道家变种,带着一丝‘逆天’的狂气。而这个……”他指尖划过冰冷的石面,“是纯粹的‘蛇蜕’邪术!核心是‘掠夺’和‘献祭’!利用蛇蜕时最脆弱也最蕴含生命精元的特性,通过邪法仪式,将活人精血、魂魄强行剥离、灌注到特定的‘容器’,可能是蛇蜕本身,也可能是其他东西中,以此滋养蛇神或炼制邪物!池底的污渍是混合了特殊草药和怨念的‘血引’,那些蛇蜕碎片是‘媒介’。这种邪术极其阴毒,被献祭者会承受剥皮抽魂般的极致痛苦,怨气冲天!”
“蛇神?”陆凭舟一边用强光手电仔细拍摄祭坛每一个细节,一边用镊子小心夹取池边残留的草药碎屑和蛇蜕碎片放入证物袋,同时低声询问,“和簌粟村的‘岩君’一样,是当地信仰的具象化?”
“类似,但更邪。”迟闲川沉声道,“民间信仰的山神、河伯、树神,大多源于对自然的敬畏,虽有香火祭祀,但核心是‘守护’或‘祈求风调雨顺’。而黑水菁供奉的这个‘蛇神’,周身邪气缠绕,贪婪暴戾,需要活人血祭才能满足,分明是走了邪路,成了‘邪神’!要么是信仰本身被扭曲,要么就是……有东西冒充神明,在窃取信仰和力量!”他顿了顿,看向祭坛边散落的工具和记录,“蜕仙门和黑水菁,一个学形蜕变意象,一个取意掠夺献祭,或者……蜕仙门根本就是从这里‘学’到了邪术的精髓,然后结合道法改良,搞出了更邪门的‘蜕灵蛊’和‘五毒祭’!两者关系绝对不浅!”
“不管谁学谁,这里就是罪恶的源头之一!”方恕屿咬牙道,目光扫过祭坛旁边。那里散落着一些陶罐、石制药碾、骨针等工具,旁边一个石台上,还散乱地放着几张硝制过的兽皮和几卷竹简,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疑似是血记录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像是某种实验记录或配方。
陆凭舟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浓烈的气味和邪异的环境让他胃部翻腾,快步走到石台边。他戴上手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兽皮上的符号,并用手机高清拍摄。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张看起来相对完整的兽皮,准备放入证物袋。同时,他的目光被竹简上几个特殊的、类似化学分子式的结构图吸引,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取一卷竹简。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竹简的刹那——
“嗡……唧唧!”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蚊蚋振翅般的嗡鸣声突然从竹简下方响起!紧接着,几只黄豆大小、通体漆黑、背生透明薄翅的怪异甲虫猛地从竹简缝隙中钻出!它们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薄翅高速振动,发出刺耳的尖啸!
“蛊虫!”迟闲川脸色大变,反应快如闪电!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金光一闪,口中急喝:“炎精炎精,朱雀飞腾。神火一下,灭鬼除精!急急如律令!”一道细小的金色火焰自他指尖射出,精准地将几只刚飞起的甲虫凌空烧成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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