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之前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但真相远比想象中更残酷。蜕仙门不仅利用邪术害人,还将一个古老的苗寨变成了他们培育邪恶蛊虫的温床!黑水菁的信仰和传统,成了他们罪恶的遮羞布和工具。
就在这时,魏九的目光透过方恕屿,落在了迟闲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你是道门弟子?身怀‘入星骨’?难怪……难怪上师对你用了‘蚀魂蛊’,你居然还能站着说话!”
“入星骨?”陆凭舟立刻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他挑眉,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转向迟闲川。他记得迟闲川说过蛊毒对他效果不大,但蚀魂蛊似乎是个例外。
迟闲川却像没看到陆凭舟的眼神,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痛楚的懒散笑容:“也不能说完全没事吧。蚀魂蛊嘛,对寻常人来说是蚀魂夺命的玩意儿,对我这身骨头,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顶多就是……像被一群马蜂蛰了,疼得厉害点,而且这玩意儿赖皮,会暂时留在体内,让我难受上一整天罢了。”他轻描淡写,但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和微微发白的嘴唇,暴露了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魏九看着迟闲川,眼神复杂:“蚀魂蛊是上师压箱底的几种阴毒蛊虫之一,专门针对魂魄。你能抗住,这‘入星骨’果然名不虚传……”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我劝你们三个,最好赶紧离开南疆。簌粟村跟黑水菁一样,向来排外。前天巴久那个老家伙能从簌粟村带人冒险来救你们……哼,想必就是看上了你这身‘入星骨’!”
迟闲川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魏九:“哦?看不出来,魏大祭司还有这样‘好心’提醒的一面?是弃暗投明,幡然醒悟了?还是……另有所图,心思不明呢?”他从不轻易相信敌人,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方恕屿没理会两人的言语交锋,枪口稳稳指着魏九,问出关键问题:“你和蜕仙门,平时怎么联系?为什么突然从京市离开回到南疆?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警察身份的?”他必须确认魏九话语的真实性。
魏九再次感受到太阳穴上冰冷的触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联……联系只能用特定的‘传音蛊’。养蛊人之间,尤其是不同派系或者像上师这样神秘的人物,联系都会用特制的、成对的蛊虫,叫‘子母同心蛊’。母蛊在上师那里,子蛊在我这里。需要联系时,用精血激发子蛊,母蛊就会有感应,上师就能通过母蛊‘听到’我的意念传讯……至于离开京市,”他脸上露出懊悔,“是那位陈先生通风报信,说警方查到我养蛊的事情,让我赶紧走。我……我早年走南闯北,因为一些……嗯,不太合法的事情,被警察抓过,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一听警察查我,心里就发毛,加上陈先生说京市不安全了,我就想着回黑水菁避避风头,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认出你,”他看了一眼方恕屿,“是因为陈先生之前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有其他几个警察的照片,说你们在查他,让我小心点。那天在黑水菁外第一次见面,你蒙着脸,我没认出来,后来冲突的时候,你露了脸,我就认出来了……”
方恕屿气得差点笑出来。原来根子在这儿!陈开这老狐狸,不仅自己跑得快,还给下线通风报信加“认人服务”!
现在情况基本明了:魏九与蜕仙门通过陈开和上师有勾结,利用黑水菁培育蜕灵蛊,并用活人进行邪恶祭祀。但魏九的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是否还隐瞒了更关键的信息?比如上师的真实身份?蜕仙门最终的目的?以及他此刻“善意”提醒的动机?这些都还需要进一步深挖和验证。
“走!”方恕屿不再废话,用枪口示意魏九起身,“带路,出去!”
魏九不敢反抗,被方恕屿用枪抵着后背,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陆凭舟则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昏迷的年轻人,确认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只是极度虚弱,便小心地将他背了起来。迟闲川虽然左臂疼痛,蚀魂蛊在体内翻搅,但行动能力尚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适,跟在最后,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在魏九的指引下,几人沿着一条更为隐秘、湿滑的小径向上攀爬。这条路径显然不是常规出入口,布满了苔藓和尖锐的碎石,异常难行。为了防止魏九暗中使坏或者留下记号,迟闲川在踏出落魂渊范围、重新感受到山林间相对“干净”的气息后,立刻从他那百宝囊似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古旧的青铜罗盘。
罗盘表面布满铜绿,但天池中的磁针却异常灵敏。迟闲川左手托着罗盘,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在罗盘边缘的几个特定方位休门、生门、开门快速点过,口中低诵:“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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