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破邪”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长鸣!枪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枪尖处,一点凝练到极致、蕴含着破邪灭魔、净化一切污秽的煌煌正气,如同微型太阳般亮起!枪身剧烈震颤,仿佛一条被唤醒的银龙!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魔归正,破!”迟闲川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怒吼!他手臂肌肉贲张,将凝聚了两人力量、如同怒龙般的银枪,朝着陆凭舟所指的黑幡方向,猛地掷出!
嗤——!
银枪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银色闪电!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翻涌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退散!那些挡在路径上的怨魂邪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枪身散发的煌煌正气瞬间蒸发!
轰——!!!
银枪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面黑色小幡!一声如同琉璃破碎的脆响后,是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
黑幡瞬间被狂暴的银色光芒吞没、撕碎!构成幡面的邪异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哀嚎,随即化为飞灰!那股操控鬼潮、阴冷邪恶的核心气息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的毒蛇,骤然消散!
失去了核心操控和力量源泉,汹涌的鬼潮瞬间大乱!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软泥,发出混乱而无意义的嘶鸣,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互相冲撞吞噬!迟闲川布下的金光结界压力骤减,光芒大盛,金色的符文流转,迅速修复着破损之处!
“趁现在!”迟闲川低喝一声,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身体一软,几乎完全靠在了陆凭舟身上。
陆凭舟立刻会意。他一手紧紧揽住迟闲川的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传递阳气压制蛊毒,而是将自身那如同熔炉般精纯、炽热的“阳刃护体”之气,毫无保留地、如同决堤江河般汹涌渡入迟闲川体内!
这股至阳之气,如同最猛烈的强心剂,瞬间冲散了迟闲川体内肆虐的阴寒蛊毒,稳住了他濒临崩溃的心神和伤势,更让他近乎枯竭的灵力得到了一丝宝贵的补充!
得到陆凭舟的强力支援,迟闲川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再次开口。这一次,他诵念的不再是杀伐之咒,而是安魂超度的经文——《太上救苦拔罪妙经》的核心段落。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引导着殿内法坛积蓄的慈悲往生之力,如同温暖的潮汐般扩散开来。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失去了主心骨的鬼潮,在纯净道音、稳固金光和陆凭舟那如同烈日般霸道阳气的三重作用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怨气被净化,煞气被驱散,那些扭曲的黑影渐渐变得平和、透明,眼中的疯狂褪去,流露出茫然和解脱,最终化作点点或白或金的柔和荧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群,纷纷扬扬地升腾而起,消散在清冷的夜空中。只有少数几个怨念极深、挣扎不休的黑影,也在法会力量的持续冲刷下,被强行超度,化作青烟散去。
大殿内,刘鹤山和张守静见状,精神大振,诵经声更加洪亮虔诚。赵满堂也赶紧捡起三清铃,手也不抖了,摇得格外卖力,嘴里还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冤有头,债有主,拿了金箔好上路,千万别回头找我要利息啊……” 试图用他的方式“安抚”亡魂。
当法会的力量在诵经声中达到最纯净、最慈悲的顶峰时——
嗡!
槐树下的“栖灵符”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柔和白光!光芒温暖而圣洁,瞬间驱散了观外残留的最后一丝阴寒。女子的灵体从中轻盈飘出,比之前更加凝实、纯净,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脸上带着无比安详、无比感激的笑容。
她对着大殿方向,先是对着雷祖殿和三清殿鞠了一躬,后对着台阶上相互扶持、如同融为一体般的迟闲川和陆凭舟,深深地、无比虔诚地鞠了一躬。那笑容纯净无瑕,充满了释然与祝福。
随即,她的身影在柔和的白色光芒中渐渐变淡,如同融入月华,最终化作点点晶莹的星辉,轻盈地飘向深邃的夜空,踏上了真正的、光明的往生之路。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她送行。
观外,风停了。黑气散尽,月光重新洒落,清冷如水,照亮了劫后余生的月涧观。山林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虫鸣和殿内袅袅的诵经余音。
劫后余生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迟闲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倒向陆凭舟怀中。
陆凭舟手臂收紧,稳稳地接住他。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迟闲川双目紧闭,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触目惊心。那总是带着慵懒戏谑的脸庞,此刻只剩下虚弱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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