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香头客气了,仙家通灵向善,这是好事。”迟闲川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神色一正,“不过今天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哦?”聂无事立刻坐直身体,拍着胸脯,豪气干云,“迟观主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聂无事能办到的,绝无二话!上刀山下油锅,皱一下眉头都不是好汉!”他这江湖气十足的表态,却透着十足的真诚。
“不至于上刀山下火海,是这样,”迟闲川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月涧观打算为雷祖和三清祖师重塑金身。这金身不比寻常神像,关乎道场灵韵和祖师感应,马虎不得。”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聂无事,“我知道聂香头您这无事堂,常年与各路仙家打交道,供奉的仙家身像从木雕、陶瓷到铜铸、鎏金甚至金银的都有,接触的匠人圈子广,经验丰富。所以想请您推荐几家手艺精湛、懂‘神性’、能塑出有灵韵金身的厂家。毕竟,给祖师爷塑像,容不得半点差池。”
聂无事一听是这事,眼睛顿时亮得像灯泡:“给祖师爷塑金身?!这可是天大的功德!积福积德的大善举啊!”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随即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红木茶几上敲击着,片刻后便如数家珍地说道,“迟观主您问对人了!这行当里的门道,水深着呢,我确实知道一些。要说塑神像,尤其是要求高、讲究灵韵的金身,普通的泥塑厂、木雕坊肯定不行。那都是流水线出来的死物。得找那些有传承、懂规矩、甚至供奉着祖师爷的老字号或者真正的大师傅。”
他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城西‘聚神斋’:掌柜姓鲁,六十多岁,祖上就是给宫里和各大寺庙塑像的御用匠人。家传的手艺,没得挑!尤其擅长铜胎铸造和鎏金,用料扎实,不惜工本,开脸传神,据说他塑的神像眼睛,点上瞳仁后真有‘活’过来的感觉!就是老爷子脾气有点倔,工期长,价格嘛……也偏高,但绝对物有所值!”
“城东‘妙相坊’:主事的刘师傅,五十出头,是美院雕塑系科班出身,后来拜了老师傅,融合了传统技法和现代审美。塑出来的像既庄严又灵动,用料选择也多,从传统的铜胎、木胎到现代的树脂胎贴金都能做,工艺精细,工期相对灵活,价格也适中些,性价比高。”
“城南‘金玉阁’:老板姓胡,是个怪人。他家主要做高档法器和中小型神像,用料极其讲究,非纯金、纯银、顶级玉石檀木不用!工艺精细到毫厘,据说他雕的衣纹能随风动。但只接精品小件,大型金身恐怕不接,而且价格……”聂无事咂了咂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那真是天价!一般人想都不敢想。不过东西是真的好,传世之宝!”
聂无事说着,起身走到旁边的博古架抽屉里,翻出两张设计考究的名片,恭敬地递给迟闲川:“这是聚神斋鲁掌柜和妙相坊刘师傅的联系方式,上面有地址和电话。金玉阁的胡老板性子有点孤僻,一般不轻易接外活,也不印名片。我跟他因为早年帮他处理过一桩‘麻烦事’,有点交情,迟观主您要是需要,我也可以帮忙引荐一下,递个话儿。”
陆凭舟适时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皮质小记事本和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动作利落地记录下聂无事提到的厂家名称、核心特点、擅长工艺和联系方式,字迹清晰工整。
迟闲川接过名片看了看,对聂无事真诚地道谢:“多谢聂香头,有这两家就足够了,信息非常详尽。”
他婉拒了聂无事帮忙沟通的提议,语气温和但坚定,“金玉阁……暂时用不上,就不麻烦您引荐了。选哪家,具体怎么谈,还是我们月涧观自己派人去比较好。毕竟是为祖师爷塑像,心意和过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才显得虔诚,祖师爷也更能感受到弟子的心意。”
聂无事理解地点点头,脸上满是赞同:“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心诚则灵!那预祝迟观主一切顺利,早日为祖师爷奉上庄严金身!到时候金身开光,可一定要通知我,我带着堂上仙家去观礼,沾沾祖师爷的福泽和迟观主的功德!”
离开无事堂,重新坐回路虎卫士。陆凭舟的小记事本上已经清晰地记录了两家靠谱厂家的详细信息。他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问道:“直接回观里?”
迟闲川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笑,身体放松地陷在座椅里:“既然跟黑老狗说了今天是来看医生的,戏就得做全套。去京市第一医院,挂个……嗯,外科或者全科?查查这‘手脚发僵’的毛病。”
陆凭舟了然,但还是确认道:“你的身体,常规检查确实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除了被压制的阴蚀蛊,现代医学仪器检测不到任何异常生物信号,也没有中毒或其他感染的迹象。”他的语气带着科学工作者的严谨。
“正因为查不出才正常。”迟闲川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车内的宁静,“蛊毒,尤其是这种级别的阴蚀蛊和可能存在的尸傀蛊,要是能被现代医学的X光、CT或者血液化验轻易查出来,那还叫什么‘蛊’?那不成普通病毒或者寄生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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