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闲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战意升腾,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将那点残余的倦怠彻底驱散。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周身散发出一股久违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锐气:“那他就打错算盘了!正好拿他试试我这‘洗髓伐毛’后的新筋骨!看看是他们的邪法硬,还是我的骨头硬!”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地朝观门走去,背影挺拔,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锋锐。
陆凭舟拎起公文包,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身影迅速消失在月涧观斑驳的院门之外,只留下廊下空荡荡的躺椅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息。小白猫从廊柱后探出头,碧绿的眼睛望着主人消失的方向,轻轻“喵”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安。枯叶打着旋儿,无声地落在空寂的庭院里。
时间仿佛在作战室里凝固了。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低沉的嗡鸣,与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风交织,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咖啡因、汗味和纸张油墨混合的沉重气息。巨大的案情分析白板占据了整面墙壁,像一张狰狞的蛛网,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永兴化工厂案的血腥现场照片——被亵渎的尸体、诡异的仪式符号、刺目的“疑”字金蝉图案,与旁边黑老狗案的照片并排陈列,无声地诉说着蜕仙门令人发指的罪行。
方恕屿站在白板前,身形挺拔如松,但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眼下的乌青在冷光下格外明显。他指关节敲了敲白板上张伟的照片,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一把钝刀刮过所有人的神经:
“死者身份确认,张伟,42岁,无业,有盗窃前科。性格孤僻多疑,社交圈狭窄得像针眼,完美符合‘疑’毒特征。”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技术组突破了他的加密通讯记录,死前三天,他频繁登录一个叫‘幽影回廊’的加密论坛,ID‘孤狼’。最关键的是,他与一个ID叫‘引渡者’的家伙有过多次私密交流!内容高度加密,但关键词触发显示,涉及‘净化’、‘献祭’、‘蜕凡指引’!这绝不是巧合!”
他话音刚落,文元元立刻接上,她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干涩,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大屏幕上瞬间切换出复杂的网络拓扑图,无数线条和数据流如同血管般交错延伸。
“那些的IP狡猾得像泥鳅!”文元元语速飞快,镜片后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多层跳转,顶级加密,反向追踪难度极大!但我们结合了陈开过去的通讯模式、情报传递的节点特征,还有死者张伟最后活动轨迹的基站信号分析……”她猛地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瞬间高亮出一个区域,“锁定了一个高频出现的加密节点中转区域——覆盖范围就在东郊老城区边缘!”
地图被放大,一个模糊的红色光圈笼罩着东郊一片区域。
吴封立刻上前一步,补充道:“方队,现场那撮特殊土壤的溯源结果出来了!”他举起一份报告,“地质和矿物成分比对确认,与黑老狗仓库里那批土壤同源!源头指向东郊凤鸣山南麓一处废弃的采石场附近!”他指向地图上红色光圈内的一个具体坐标点,“而这个采石场区域,恰好就在加密节点的覆盖范围内!双重锁定!”
杨挽调出卫星地图,将东郊区域放大到极致。屏幕上显示出凤鸣山南麓的地形地貌,废弃的采石场像一个巨大的伤疤,周围散落着零星的建筑标记。“重点排查这个区域内的废弃建筑、人迹罕至的场所。”杨挽的声音沉稳,“符合阴气重、隐蔽性强特点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慵懒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打破了作战室的紧张节奏:“普渡寺。”
众人循声望去。迟闲川不知何时已走到白板前,他斜倚着桌沿,双手插在洗得发白的棉麻裤兜里,微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小半张脸。但那双桃花眼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映月,精准地锁定在地图上被标记为灰色、几乎被忽略的一个小点上——东郊凤鸣山脚,一座名为“普渡寺”的古刹标记。
“东郊凤鸣山脚,那座据说清末就断了香火,荒废了快一百年的古佛寺。”迟闲川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指尖虚点着那个标记,“香火断了,但‘东西’可未必断干净了。”
陆凭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他走到迟闲川身边,身姿挺拔如青竹,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学者特有的严谨和洞悉:“普渡寺。地方志有载,清末曾因镇压一桩‘邪佛作祟’的异闻而闻名遐迩。后因主持圆寂,僧众离散,逐渐荒废。民间传说此地阴气极重,常有怪事发生。”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精准地勾勒出寺庙的地形,“地理位置偏僻,三面环山,形成天然屏障,一面临水,现虽然已干涸,但古时称‘困龙潭’,易聚阴煞之气。从环境学、能量场分布和隐蔽性来看,此地完全符合蜕仙门举行大型邪术仪式对环境‘聚阴’、‘藏匿’的核心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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